“唉,如果不與對方接觸我們要怎麼獲得惡魔的資訊?”
“惡魔的資訊?這是甚麼意思冠者大人?”
“我的意思就是現在有惡魔在做壞事,世界快要末日了,老天派來解決這件事的隻有我一個加你們三個,這樣明不明白?”
“這……是不是先往本部通報?”
“除非你們有能上到天界去,不然來多少人都一樣,而且打草驚蛇隻會壞事。”
麵對這樣腦袋堅硬的人我隻能稍稍透漏目前的問題,看看究竟是理智會占上風還是情緒占了上風。
所幸對方的腦部還有在運作,萬一他說出了就算世界末日或是所有人都死去也不能與惡魔扯上關係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但是麵對對方的提案我必須予以否定,不如說我早就考慮過了,卻因為如此會外部變數介入,使風險增加而作罷。
“即使如此,這樣與黑暗的族裔接觸萬萬不能同意。”
“我說啊,沒有人在乎你同不同意。而且我們的任務是要保護人不是要處理或回避罪惡,我們本身也沒有保持潔淨的必要性。”
看來即使暴露目的也無法動搖他的決心,這種態度該被稱作食古不化還是意誌堅定呢?
話說回來,不管現在表露在這人,或者是另外兩人臉上的凝重為何種出發點,這些人的行為都存在一個令人好奇的疑問,為什麼不能去接觸並非是良善的事物?
一直以來社會中多少都有不被接受的部分存在,被人以道德的負麵看待,然而就如同要處理水下的垃圾自然有人必須踏入髒水中清理,總得有人去處理才行。
現在輪到我們了,有任何不踏進去的理由嗎?
“可是他們受到神的詛咒,是天理不容的存在。”
“所以他們的懲罰就是變成吸血鬼,既然已經受到了懲罰還要繼續加重對他們的懲罰那就隻是私刑,是罪惡。”
受到懲罰後再被懲罰是不合理的,一罪一罰的原則下,受過懲罰就等同彌補了罪過,之後不應該有任何以罪過為名頭的傷害被施加在身上,如果有,那隻是單純的暴力。
“可是他們是吸食人血的魔鬼,是殺人凶手。”
“那還真不巧,我認識的這一位不會吸血,隻會喝酒。”
終於扯到了真正的問題核心,吸血鬼與人類的矛盾,但是這個問題也可以回避,因為那個吸血鬼說她不能吸血。
至於她有沒有騙我那不重要,若是她實際上犯了過錯,危害人類的生命,自然會有處罰機製等著她。
“就算不吸血他們也很危險,人類不應該接近他們。”
“危險?你這身肌肉還不危險嗎?隨隨便便都能把人處理掉,我能因為這種事把你送到監獄嗎?”
隻有如刀槍般為了傷人特地被造出的物品才需要被逐出大眾的視線,至於強大卻非為了害人而存在的力量也許理所當然被顧忌,需要控製,可絕對不是被驅逐的理由。
一旦被恐懼驅動,悲哀隻會不斷的重蹈覆轍,在看不清楚真實的情況下驅向毀滅。
“他們不能照光是死人,是違反秩序的存在。”
“違反秩序?已經發生的事才是秩序,抹除已存在的事物所產生出來的秩序不過是妄想。”
秩序是甚麼?充滿權威性的二字不過是人們的謊言。
秩序是自然生成,像在卻又不在的東西,我們摸不清楚祂的全貌,也沒有資格掌握。
若是執意追求就像是捕撈水中月、摘取鏡中花,在這彷彿打算貫徹海森堡意誌的道理之前,無人能真正地將其攬入懷中。
將秩序掛在嘴邊作為理由不過是幻術與騙術般的奇淫巧技,因為沒有人能理解在混沌的現實中,秩序如何被形成,隻能以我們認為正確的方式試著將世間往我們所希望的方向推移。
在一連串的與夏蟲研討冰雪形成的對話,我或許產生了些許不快,與他人腦中已成形印象的角力從來就是極為不智,絲毫沒有勝算,就是說得頑石點頭,也不見得能讓人明白些甚麼。
如果是平時或許能以打哈哈的方式帶過,然而在辦正事的現在我不得不丟出自己的態度作為風向球,來看看這三人的反應如何。
緩緩深吸一口氣,我看著三人。
“而且死人又怎樣?不能被光照射又如何?這年頭不能給太陽照到的東西可多了,隻要不帶給別人麻煩不管是誰都有理直氣壯走下去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