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憶每一次都扯痛她的所有神經,剛從島上回去的日子,每一天的安眠都需要借助藥物,而這個罪魁禍首卻那樣簡單的將這一切的醜惡又重新放到了自己的麵前,陸冰淩的手心握緊再握緊,掌心已是鮮血模糊了,影子的屍體還躺在那裏,陸冰淩的心卻像是回到了七年前一樣,那些罪惡,那些醜態,那些撕扯……
“自然不會忘,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每一道傷我都不會忘記。”陸冰淩轉過身直視他的眼睛:“我隻恨當初沒能殺了你,羅森你有心嗎?你這裏裝的是什麼……”
羅森的手穿過她耳畔的黑發,輕撫上她的臉頰,眼神不複剛才的銳利,一種名為哀傷的東西溢滿眼底,明明是那麼迫切的想要一個人,明明這個人就紮根在自己心底的最深處,明明這個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卻這樣將一切都抹殺了,所有人都可以說自己冷血,所有人都可以怪自己無情,但是魅影不可以,她是他唯一的救贖,哪怕是在地獄也是需要有她在身邊的,他放棄了去拯救那裏的一切,就是為了她,羅森承認對魅影他是瘋魔了……
“你是怪我在那麼多人麵前要了你是嗎?你的身份被揭穿,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會更慘的。”
“嗬嗬……”陸冰淩笑了起來,那笑聲鮮明的回蕩在空曠的大廳,看到羅森逐漸冰冷的眼神,她搖了搖頭,那讓她最屈辱的一件事對他而言竟然是一種保護,那一刻躺在他的身下,麵對那麼多雙侵犯,窺視,侮辱的眼睛,她什麼都想不到,也做不到了,事後那些人都死去了,她知道羅森不會讓那些活著的,可是她身上的羞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也不會消失:“那是人嗎?沒有人,在那裏隻有野獸,你忘記了嗎?我是從獸營活著出來的。和野獸爭食物我都經過了,那件事又算的上什麼呢?”
“我當初沒想過要殺你,是你要置我於死地。”
陸冰淩剛想回答,那眼睛卻看見了羅森身後的東西:“這是……”她眯起了眼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幾條長長的鐵絲穿過了埃菲爾的鎖骨和手掌,他整個人被吊在那裏,鮮血從他的身體裏滲出,在他腳下彙聚成河,原來拖延時間的人不隻是自己,羅森是想活活的折磨死埃菲爾,眼前的這一幕讓陸冰淩震驚的忘記了呼吸,不是沒見過比這更沒有人性的刑罰,自己本身也經曆過,可是在她麵前受刑的人是埃菲爾,是與她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同伴,是家人一樣存在的人。
“這個刑罰你還記得吧?去過刑堂的人都很清楚,你還記得當初你支撐了多久嗎?想不想看看他能不能破了你的記錄啊。”
這種刑罰不會立刻要了人的性命,卻會讓人就這樣活活被折磨直到最後一滴鮮血流盡。陸冰淩感到所有的鮮血都衝上了頭頂,如果滾燙的岩漿灼燙著她的神經,她握著短刀的手在不斷的收緊,不斷的用力……
“羅森你該下地獄。”猛然轉身手中的短刀向羅森的脖子劃去。
羅森往後一閃,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他勾起一抹淺淡的笑,用手輕輕摸了摸脖子上的傷痕:“不錯有進步,魅影,你果然是在乎這些人的,做了那麼多事,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就是等著要看他嗎?現在人就在這裏,你怎麼救走他,別和我耍狠,我的心比你硬的多!”羅森看著陸冰淩目光冷峻,還帶著一絲的輕蔑。
“你想要的人是我,你恨的人是我,傷過你的人也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他?”陸冰淩的雙眸已經充血,她現在有一種想要將羅森徹底撕碎的衝動,不想再去部署什麼,也不想拖延什麼了,用自己的命來換埃菲爾也可以,決不能讓他這樣受折磨。
“我當初就說過我要毀掉你在乎的一切,可惜這次沒見到你的那位可愛的兒子。”
“羅森,你是個瘋子。”陸冰淩狠狠的咬出這句話。
“想救他是嗎?去殺了龍騰俊來做交換。不過……”羅森看了埃菲爾一眼冷笑道:“我看他也撐不了多久了,你的時間很有限啊。”
埃菲爾的血在慢慢的流淌,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你做夢,羅森讓我去殺騰俊,你覺得這可能嗎?”
羅森笑了笑,指著身後的埃菲爾:“那你就在這裏看著他慢慢的死去吧,我想這種滋味應該沒有嚐試過吧。”
“魅影……你走吧……別管我……”埃菲爾已經清醒了,他虛弱的看著陸冰淩,嘴角還帶著一絲欣慰的笑,魅影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