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仔,你渴不渴?我榨了一點甘蔗汁給你帶過來。我喂給你喝吧,你一定要好起來,嫂子相信你絕不是壞人,你對吳主任做那些事一定是為了救她,一定是有你的理由和苦衷,沒人相信你,但嫂子絕對相信你並無惡意,並沒有要侵犯吳主任的意思。吉人天相,華仔,你一定要挺過來,你一定要好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華仔有恩於她的鄭蓮香,鄭蓮香做為村民眼中命硬克死公公和老公的女人,名聲不太好,在村裏一直沉默不語,很少發言,也壓根沒她說話的份兒。隻是遠遠地聽著觀察著發生的一切,看到蘇俊華因為救吳甜甜而讓自己身處險境和輿論的漩渦,鄭蓮香心裏隱隱作痛,別提有多替華仔擔心了。
但當著眾人的麵,在婆婆睡熟之前,鄭憐香壓抑著自己的那份擔心,根本不好在人麵前流露出什麼異樣。好不容易哄孩子睡著,豎起耳朵聽隔壁房裏婆婆李桂蘭響起來響亮的鼾聲。鄭憐香把早已準備好的紅棗粥和甘蔗汁提在手上快步奔往蘇俊華家。
這蘇俊華一個將死之人,誰都怕沾惹晦氣,因此他家附近這個方向一到晚上村民走路都故意繞開了。所以並沒有什麼人撞見鄭蓮香鑽進蘇俊華家,鄭蓮香像做賊似的心緊張得砰砰直跳。
蘇俊華渾身綿軟無力,躺了一整天,又饑又渴那是肯定的,但根本沒人在乎自己的死活,這種絕望感是讓蘇俊華有些心如死灰的。
突然就聽到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華仔,你渴不渴?”
蘇俊華宛如在一片漆黑中發現一絲亮光,一絲希望。拚盡全力吐出幾個字:“水,水,我渴。”
“華仔,你,你還活著,實在太好了,我喂你喝。”
鄭蓮香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蘇俊華生命力如此頑強,竟然激動開心得眼淚滾落下來。她拿起小勺子舀起一勺甘甜的甘蔗汁借著夜晚的微光遞到蘇俊華嘴邊:“慢點喝啊,別嗆著。”
鄭蓮香像照顧小嬰兒般喂著蘇俊華。
這甘蔗汁可真甜啊,蘇俊華接連喝了幾口,頓時感覺整個人又開始煥發出生命的活力了。
“餓不餓,我還給你準備了紅棗粥。”
蘇俊華這個時候其實特別想吃雞,可惜吳主任再也不可能給自己燉雞吃了。這種誤會一旦造成,是渾身長滿嘴也解釋不清楚的。除非,除非自己真的能娶她做老婆,可是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還是未知數呢。
蘇俊華又喝了一些粥。感覺整個人又好了一些,不過還是渾身無力,不能動彈。
“蓮,蓮香嫂子,謝,謝謝你來看我,我也沒什麼錢,如果我死了,我,我脖子上的這個吊墜就留給你做紀念吧。”
“華仔,你好好休息,別瞎想,沒人來照顧你,嫂子管你,你一定要好起來,嫂子明天再來看你。”
蘇俊華喝過甘蔗汁又吃了一些紅棗粥,本來感覺舒服多了,就在鄭蓮香轉身要離開的當兒,突然肚子一陣巨疼,渾身就感到冰冷刺骨起來:“啊,好冷,我,好冷,我可能要死了。”
“華,華仔,讓嫂子看看,你不要緊張,不要瞎想,一定會好起來的。”鄭蓮香一摸蘇俊華的額頭臉蛋,還有胳膊,的確像摸著冰塊似的冰涼刺骨,這種情形鄭蓮香從未見過,也一時慌了神不知該咋辦才好。
“甭怕,甭怕,你感覺冷,嫂子就抱著你。”這鄭蓮香也不知那來的勇氣,坐到床上把蘇俊華摟進懷裏。隻見蘇俊華見到了這種極致溫暖,極致柔軟,充滿著母性氣息的懷抱,像嬰兒找到了久違的媽媽懷抱似的,拚命地往懷裏鑽,緊緊摟住鄭蓮香不放。
這鄭蓮香也是個年輕的再正常不過的女人,和王富貴結婚後,婚後的生活一直十分和諧甜蜜,可惜這無比美好甜蜜的生活還沒持續多長時間就嘎然而止了。守寡一年多來,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隻有無數個夜裏獨自垂淚。
蘇俊華畢竟與她家的小飛飛不同,蘇俊華是一個成熟的,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陽剛之氣的男人,蘇俊華在自己懷裏拱和自己小飛飛在懷裏拱的感覺完全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