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宗晨回來的這段時間裏,沈清怡在同伴口中打聽到了韓娜和王新才離開的方向。她心急火燎地望著那個方向,極力壓抑著自己一個人先去的衝動。宗晨回來看到沈清怡聽話地站在原地,不自覺地鬆口氣,然後上前囑咐,“你們留在這裏,我自己去找。”“我也去!”她等他回來是一起去的,不是留下來繼續等待的。想拒絕,但見她眼裏的堅定,宗晨妥協了,反正以他的實力,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你們留在這裏,不要分開,如果一個小時內我們沒有回來,不要找我們,天亮後按原路出林子。”交代剩下的人,宗晨便和沈清怡一起出發去找韓娜和王新才。因為日照時間的關係,南邊的樹林比北邊的樹林要茂密,所以相比宗晨剛去的北邊,這裏的樹葉茂密得基本把月光都遮住了,顯得更加陰森。宗晨將手電開到強光模式,身邊人的臉變得更加清晰。精致小巧的麵龐寫滿緊張和擔憂,一雙靈動的眼眸更是不放過每一處的搜索著。好奇,宗晨問了一句,“你和韓娜的關係不怎麼樣吧。”“你不認識我,都救了我。”何況她和韓娜認識了四年,雖然關係真的差得一塌糊塗。明白地點頭,宗晨假設性地說,“如果真是有危險,那你們的關係可能會變好。但如果她和那個王什麼才真像別人說的那樣,孤男寡女……那今天之後,你們的關係會變得更差。”“更差的可能性不高……”沈清怡把女病友白天說的那件事告訴了宗晨。“我想了很久,王新才的工作範圍和劇組毫無交集,他沒有到這裏的工作原因。”“那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私人原因。”“也許他就是殺張琳的凶手……”沈清怡大膽地揣測讓她自己感到一陣懼意,她從沒想過自己周圍的人竟是殺人凶手。晃神,她被腳下一塊石頭絆倒,踉蹌朝前撲去時,一隻溫熱有力的手將她拉住,微微用力帶回,她的後背輕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心跳如雷,沈清怡更加慌張,幸好宗晨的角度看不到她那被緋紅暈染的臉,不然那就糗大了。“似乎做錯決定了,不應該帶你來。”後方而來的暖暖氣息噴灑在從她的耳廓上。沈清怡猛然向前一大步,將他們倆之間的距離拉開,不服地解釋,“這不算添麻煩。。”“嗯,不算。”睨一眼那倔強的身影,宗晨似笑非笑地回應。“嗤嗤。”兩人手中的無線電對講機同時發出聲響,然而他們卻直接將它們都關掉了。因為除了他們的在響,前方某處也有同樣的聲響。神經緊繃起來,宗晨將前麵的沈清怡拉到自己的身後,靠聲音辨別對講機所在方向。對講機中傳來的是羅君的聲音,“清怡,你們找到他們了嗎?別走太遠啊,危險就快回來吧!”在一片被壓過的雜草中,宗晨找到了兩個對講機,一個被關掉的,一個開著的。沈清怡揣測,被關掉的對講機應該是王新才的,而開著的應該是韓娜在某種情況下掉落的……是倉皇逃跑,還是被襲擊的情況下?手電的光在東倒西歪的茂盛雜草上蔓延,從被壓草叢的麵積來看,韓娜是被襲擊了,還被拖拉了很長一段距離,而這段距離的雜草有被拔斷和用腳後跟搓撚的痕跡,所以韓娜被襲擊後沒有失去意識。“她還活著吧?”“希望是。”順著拖拉痕跡直追而去,顛簸的手電光束在百米開外的地方照到了一個在地麵跳動的人頭。在夜晚的荒山野嶺看到這種詭異現象,連宗晨這種老手都嚇得一怔,更別說第二次在森林過夜的沈清怡了。捂住嘴,她硬生生將尖叫咽了回去,另一隻手緊抓宗晨的衣角,死都不鬆手。擰眉定睛細看,宗晨將詭異現象看破,他輕拍了兩下抓著自己衣角的手,安撫道,“那是逃走的王新才。”原來百米開外的地方有個陡坡,角度造成了他們看到地麵有人頭在跳動的假象。顧不上為自己的膽小尷尬,沈清怡疾步朝陡坡跑去,她不是去追王新才,直覺告訴她韓娜就在陡坡下麵。果然,發絲淩亂滿麵淚痕妝都花了的韓娜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沒了以往對她的那股敵意,可憐得像個被人拋棄的嬰孩。“韓娜!”沈清怡在她一圈紅印的纖細頸部沒能摸到脈搏,但溫熱的體溫讓人心存希望。宗晨站在沈清怡的身後,用手電為她打光,看著她用熟練的急救技術給韓娜做心髒複蘇。眼底一抹流光掠過,他對她不僅是欣賞,更多的是好奇,這個女人好像什麼都會一樣。“……”一直被搶救的韓娜恢複了知覺,虛弱地吸氣,她全身顫抖不已。而沈清怡此時卻突然癱軟在地,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氣。恐懼地哭出聲來,韓娜整個人瑟縮成一團。宗晨彎腰,伸手在大口呼吸著空氣的沈清怡頭頂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頭發被他揉亂,沈清怡卻放鬆地揚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