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六個小球塞進他的衝鋒衣的口袋裏,然後跟上他的腳步,我們現在在孔雀的背上,他沿著祭台東邊的台階往上走,上麵應該就是孔雀的腦袋,台階很長,而且坡度越來越陡,他走的並不快,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
我緊跟在他身後,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來,猛地回頭盯著我,我一怔,想問他怎麼了,他抬手做了一個噤聲地動作,然後往下走了一個台階,又往下走了一個台階,走到我身後去。
我扭動了一下脖子,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他修複了,喉嚨裏的血漿卻沒有清除掉,扭頭的時候,我咽下一口血,被自己的血惡心地一陣幹嘔,隨即看清了身後的東西。
那具被踹下孔雀身子的活屍,正站在祭台正中央,而它的身後密密麻麻地全是身上長滿眼睛的怪物!我雖然被嚇到了,但經曆了這麼多,也還不至於腳軟,少白頭側首對我說了四個字,“你先上去。”
然後一步一步地往台階下走去,有了前麵那些墓裏經驗,我現在本應該乖乖上去。然而此刻,我腦子裏想起了老鬼在漢習樓的時候說的話,陰陽繕術是最消耗神魄的,他剛才幫我修複了那麼大的傷口,現在應該很虛弱。
我原地躑躅了一下,追下去拽住他,“你有把握能對付得了這些東西?”
他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我怒了,“那你是打算跟它們同歸於盡,還是等你死了再讓它們上來找我?”
他沉默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我發現我現在能理解他的意思,這次搖頭是不知道,我說:“你別什麼都蠻幹,動點腦子,那些東西都是死的,我們是活的,我們先上去,見機行事。”
他繼續沉默,沒有動,我拽了他一把,“你現在跟它們硬拚也沒用,它們動作這麼慢,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好在他聽勸,我兩句話一說,他就乖乖跟我一塊往上走,快到頂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我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這些東西他娘的一點都不慢!眼瞧著就要追上我們了,活屍一伸手都能抓到我腳腕,我迅速往上蹦了兩步,到了一個新的平台,這個平台比下麵的小一大圈,平台東麵是一個圓門沒有擋門石。
少白頭停下,回頭盯著那些東西,“你先進去。”
看來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了,我權衡利弊,轅門內是一個甬道,甬道內的空間很小,他們“怪多勢眾”,外麵施展空間大,我們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目測甬道內的空間,一次最多容下兩個人,這些東西反應本來就比較遲緩,進了甬道鹿死誰手就另當別論了。
我把想法跟他說了一遍,他聽完沉默了一下,似乎也覺得有道理,點點頭轉身就進了甬道內,我忙跟進去。
剛進甬道內,沒往前走兩步,他突然停下來,我還以為他又看到什麼怪物了,急忙探頭過去一看——竟然是老鬼。老鬼看到我們,不,準確地說是看到我,露出一臉詫異地表情,“小子,你這是什麼造型?”
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憑空消失的人又在我麵前憑空出現,我本該先問問才對,不過現在,外麵那些東西比他怎麼會在這裏出現更重要,我趕緊指著身後道:“先別問那麼多了,後麵有東西跟過來,解決了再說!”
我說完越過少白頭躲到他身後去,老鬼對我眯眯眼,“小子,別躲了,我後麵也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