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法者鴆繼續雙手插著褲袋,開開心心地走向地鐵站。
但是……
“蘇玲玲的父親,一個小時前因為腦溢血,被醫院宣告死亡了!”
轟隆隆隆——
橫架在那天空之上的地鐵列車呼嘯而過,帶來了一陣喧囂而吵鬧的聲響。刺激著耳朵,也刺激著大腦,讓人感覺到耳朵裏麵一陣陣地顫抖,停不下來。
法者鴆停下了腳步,雙手依然插在褲袋裏麵,卻沒有回頭。
伴隨著天空中那傳來的地鐵轟鳴聲,賈公正再次大聲喊道——
“原本,正義會在今天得到伸張!原本,一個花季少女的在天之靈能夠得到慰籍!原本,這位老父親可以帶著公正的判決前往女兒的靈前。而不是現在!一個無辜貧窮的家庭,被害得家破人亡!而作惡多端的殺人凶手卻能夠在那大樓的頂端享受美食,繼續過著那糜爛而罪惡的生活!”
列車遠去,夜晚的聲音再次變得寂靜起來。
在這沒有什麼人的街道之上,就隻有街邊灌木叢中連綿不斷的蟲鳴聲,在那裏不斷地鳴叫著……
賈公正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擦去那些淚水。他邁出腳步走向法者鴆的後背,義正言辭地說道:“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其實你早就知道,那個花花大少就是凶手了對不對!你早就知道真相了!你這個人渣,你明明知道正義就擺放在那裏,你明明知道那就是真相!但你卻為了錢出賣靈魂,出賣法律對你的信任!”
“你害的一個女孩沉冤無法得雪,反而還無辜背上了一個傍大款的無辜罪名!”
“你害了她的父母!讓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孩的父母是怎麼怎麼逼迫她,結果得了失眠症,需要靠藥物治療!”
“你還害得蘇父傷心欲絕,死在了病床上!”
“你這個人渣……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律師!你這個吸食人血的惡……”
噔噔噔噔噔——!
法者鴆猛地轉身迅速靠近賈公正!他的臉繼續湊到這個新人檢察官的麵前不到一厘米的距離,鼻子幾乎緊貼著鼻子,瞪視著他,讓他喉嚨裏麵的那個“魔”字硬生生卡住,怎麼也吐不出來。
“官司打輸了,不敢去找我的當事人發泄,就跑來找我這裏哭訴嗎?小子。”
猛地,賈公正連忙往後跳出兩步,一副警惕模樣地看著法者鴆。
“我害的一個女孩無法沉冤得雪?我害得一個純潔的女孩變成了傍大款的小婊子?我害死了一個老父親?小子,這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是哪知眼睛看到你口中所說的這些事情了?你憑什麼就這麼認為你所認為的事情就是真相?”
賈公正一咬牙,喝道:“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真相!你也知道!”
法者鴆立刻展現出一幅嫌棄臉,哼道:“真相?你憑什麼認為這就是真相?就像我在法庭上所說的那樣,憑什麼這個女孩就不能是傍大款?憑什麼?就因為她死了?所以人死了之後什麼正確的道理就全都在她那邊了?你口口聲聲的所謂的真相全都就隻是你口中的自我安慰罷了。”
他抬起手指,重重地點在賈公正的胸口,聲音冰冷:“所謂的法律啊,是毒藥。站在法庭上,就是要想方設法把這瓶毒藥給自己的敵人灌下去。其中的劑量並不因為誰誰誰是大款,誰誰誰是貧民而有任何的差別。那些寫在冰冷紙片上的毒藥所能夠代表的就是糾正那些口口聲聲叫嚷著尋求正義之人的嘴巴。”
“如果你真的想要主張你是對的,那你為什麼在這裏和我吵?去尋找證據,去尋求能夠支持你論點的證言證詞!如果你口中所謂的真相卻沒有一點點的證據來支持,你的這些真相究竟又算是什麼呢?”
再次,法者鴆再次用力點了一下賈公正的胸口。嘴角帶著冷嘲熱諷的口吻,收回手,說道——
“收起你口中的所謂的正義,真相之類的謊言吧。你隻不過是一個陶醉在自己扮演救世主,痛打惡棍的幻想英雄主義中而已。你明白嗎?”
“你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正義。你也不在乎蘇家的冤屈究竟是怎麼樣的。你唯一在乎的隻是這種為民請命的英雄感覺,隻不過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超級英雄,希望能夠獲得萬人景仰而已。”
法者鴆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輕蔑,收回的手指再次狠狠地朝著賈公正的胸口點下——
“說我不配當一個律師?我看你,更加不配當一個檢察官呢。”
撲通一聲,賈公正向後跌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發著呆,抬著頭看著法者鴆。
轟隆隆隆——
又是一輛地鐵呼嘯而過,那亮著燈的車廂成為這個惡毒律師的背影,一時間,讓賈公正看不真切這個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