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雅音瞬間蒼老了好幾歲,臉色灰敗,深受打擊。淚氣再度聚集,於眼底氳氤開來,一片水澤悲傷,難以自抑。
房間裏充斥著濃濃悲傷,心魔張牙舞爪恣意揪扯著人最柔軟疼痛的地方。
兩人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良久,慕容雅音踉蹌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如灌了鉛般走向他:“如果馨兒是你的女兒,你會讓她嫁給安少傾嗎?”
項昊宇驚得後退了好幾步,鏡片後的瞳孔放大再放大。身為外交官應該做到處變不驚,就算有人拿到架到他脖子上,也應該泰然自若。
可慕容雅音的話一次次刷新了他對自我控製能力的掌握,在她麵前,他還是做不到偽裝。多年官場淬練出來的處變不驚,在她麵前潰不成軍。
即使是這樣假設性的問題,他都回答不了。因為他不忍再對她有絲毫隱瞞和欺騙。
慕容雅音激動地幾步上前,更加近距離逼問他:“項昊宇,你回答我,如果馨兒是你的女兒,你還會讓她嫁給安少傾嗎?”
揚高的聲調,公主的優雅也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喊。
“公主殿下,我們的事是我們的事。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我怎樣都可以。但王子與公主的婚事是國家大事,我管不了,更改變不了。”狠下心腸,他必須先是項昊宇,之後才能是宇昊。
作為q國的高官,他必須以國家利益為重。再說,與慕容雅音二十四年前的一段情是他們私事,怎麼能影響到國家大事?
慕容雅音可以感性,他卻必須理智。
閉上眼,淚一顆一顆往下墜,晶瑩剔透,成串成串,化成傷心小箭刺向項昊宇的心髒。痛得連神經末梢都痙攣了起來。
“雖然我很不願意說,但我必須告訴你,當年你離開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千方百計想找你,卻沒有一絲絲線索。我們相遇得太意外,愛得太絕決,不留任何餘地。我們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事,無法由自己選擇。愛得毫無保留卻不留痕跡。宇昊,馨兒真的是你的女兒,我們的親生女兒。”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仿若呢喃。
項昊宇臉色慘白,整個人僵成了柱子,身形晃動了一下,才扶牆站穩。
慕容雅音再度開口:“我知道現在說出這些很自私,讓你很為難。但事關馨兒的終身幸福,我的一生已經毀了,我不能再讓我女兒步上我的後塵。宇昊,算我求你,求求你,你幫幫她,幫幫馨兒,幫幫我們的女兒吧。”
項昊宇心中百感交集,他和音雅居然有一個女兒。他和心愛女人的愛情結晶,炙熱愛情的延續。他心中充斥著為人父的喜悅,然而,這份喜悅來得太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安少傾是什麼樣的人品他的確了解,他野心勃勃,為了王室,可以犧牲一切。他暗地裏做了許多荒唐事,女人更是如換衣服,隻是他高興時的消遣品。
於公,他必須支持他娶s國公主,那樣也許q國可以避免一塊宮廷政變,血流成河。更可以加強qs兩國的友好往來,這樣是最好的。
如慕容雅音所問,他是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安少傾的。或許他是一個政治家,卻絕對絕對不會是一個好丈夫。
見項昊宇震驚過度,慕容雅音不再逼他:“我希望你念在血緣親情的份上,幫幫馨兒。當然,我不會告訴她,她的父母誰是誰。她現在是s國的公主,慕容伯逸和伊萊兮的女兒,這個身份很好,可以讓她少受點苦,多一些快樂。然,一切都要建立在她是否可以不嫁安少傾的基礎上。”
慕容雅音走後,留下一室震驚和迷團給項昊宇。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井家,井紫妙臉色慘白,匆匆奔來:“媽咪,你去哪裏了?爹地找不到你,在發脾氣。”
慕容雅音臉色白了幾分,勉強揚起笑,安撫性地拍了拍女兒的肩:“我知道了。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井紫妙抓著慕容雅音的手:“媽咪,我陪你去。”
“是不是誰來了?”警覺性地問。這個女兒一向膽小,每次她和井塵吵架,她都躲得遠遠的。這次怎麼會主動要求陪她?
“是艾米和她的女兒艾舞紗。爹地要讓她們住在井家。”聲音微微顫抖,是驚是懼更是怒。
父母間多年的恩怨,她了解不多,但也隱約也可猜到一些蛛絲馬跡。或許母親當年曾戀愛過,但男未婚,女未嫁,她有戀愛的自由。
父親實在不能這麼對待母親,他在外麵養小三,有了私生女也就算了。現在還公然帶回羞辱母親,這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