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紫妙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合上嘴,卻怎麼也擠不出笑。流著淚哀求:“殷熾焰,你和慕容儀有什麼怨什麼仇,我不知道。井家與殷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放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小儀莫名其妙綁走了我,現在王宮一定亂成一團。殷家和王室的關係一向是很好的,就當是賣我父親一個麵子,他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
人在生死麵前,會激發出潛能。像井紫妙這種不諳世事的千金大小姐都能說出這番話來,連慕容儀都微微吃驚。
不僅僅是她,每個人都戴著麵具生活。井紫妙也不似她想像中的那麼草包,她不是單純,而是藏得深。
在王宮那樣人人爭權奪利的地方生存,若沒有一點點手段,怎麼能活下來?
嗬嗬……
殷熾焰微微挑眉,眸中有了一絲戲謔:“真是多虧井小姐提醒了我呢,有你在我手上,我可就安全多了。不過,不知道井小姐在井總的心目中到底有多大的分量呢?江山和女兒,不知他會選擇哪一方?遊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你說什麼江山?”井紫妙敏感抓到了一個詞,心中的驚駭堆砌到了嗓子眼兒。不,不會的,不會的。
父親就算恨母親心裏有別的男人,也不會瘋狂地去奪慕容家江山,這太可怕了。她不相信,不相信。
“正所謂無知是福,井小姐真令人羨慕啊。井總將你保護得那麼多,不讓你純潔的心靈沾染上一絲血腥。若是事成,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就是名正言順的公主。事敗,慕容家也會念著血緣和你沒有參與的事實,放過你。嗯,井總是煞費苦心呢。”半是調侃,半是諷刺。
這下子井紫妙真的急了,怒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殷熾焰,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被牽連進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井小姐別激動,稍安勿躁。”拍了拍井紫妙的肩,安撫她的情緒。
井紫妙大口大口地呼吸和喘氣,如同離了水的魚,瀕臨死亡的邊沿。美麗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空間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隻剩下難以壓抑的驚恐喘息漫延著。
“殷熾焰,你放了我吧,放我回去。”平複了激動,井紫妙哀求。
“放心吧,我一定會放你回去的。一定會。”很爽快就答應了,眉梢一挑:“但不是現在。”
剛燃起一絲希望被生生掐熄,這種的大起大落比一直絕望更讓人痛苦,崩潰。井紫妙努力控製自己:“為什麼?”
“很簡單。你父親想要王位,我也想要。”大大方方地承認,就是他們隻是看中了同一件衣服,同一輛車子般稀鬆平常。
井紫妙驚得說不出話來,慕容儀同樣瞠大雙眸:“你,殷熾焰,你……”
王權所代表和所有的一切令許多的覬覦,甚至千方百計要去掠奪。這一點不稀罕,她自小就聽過很多傳說。
其實,遠的不講。就拿她父親和伯父來講,表麵上兄友弟恭,相親相愛,暗地裏還不是為了爭奪王位做了很多見不得光,搬不上台麵的事。
外人就更不必說了,誰都在坐上那至高無尚,可以呼風喚雨的寶座。
但她沒想到年紀輕輕的殷熾焰也有這樣的野心,不,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更何況,他一直在國外發展。
他是最最令人意想不到的那個人。
殷熾焰今天的心情貌似莫名其妙地好,挑了挑眉:“很意外嗎?”
“慕容儀,如果我說,我也是慕容王室的一份子,你是不是會更驚訝?”輕輕巧巧拋下這一枚重磅炸彈,炸得兩個女孩麵無人色,異口同聲地說:“怎麼可能?”
“哈哈哈哈……世界之大,無奇無有。五年前,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包括我的父母。隻是,一次意外的受傷揭示出這一樁驚天醜聞。哈哈哈哈……我竟然是慕容伯逸的兒子,身體裏流著慕容王室的血。而他居然讓他的兒子跟他的女兒指腹為婚,這是上蒼對他最大最諷刺的懲罰了。”殷熾焰道出的秘密太嚇人,比他想要謀奪王位更令人接受不了。
井紫妙和慕容儀皆是一副目瞪口呆,難以接受的樣子。
殷熾焰卻像搬掉了心頭的巨石般輕鬆,傾訴的渴望更加強烈。這個秘密曾經讓他痛不欲生,讓他憤怒欲狂,讓他想要毀滅一切來消除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