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塵,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你說,你愛雅音,求我去向慕容兄說情,我厚著臉皮去了,慕容兄也是看在兩家曾經的情誼上才勉為其難答應的。你還記得你許諾過我什麼嗎?你會對她一心一意,絕不辜負。可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麼?我雖然人不在,但並不表示就是聾子,瞎子。井塵,你讓我怎麼麵對慕容兄?”井世蕃蒼老的聲音與其說指責,不如說自責。
感情的事他插不了手,當初他也是一時心軟,被兒子的誠心打動才會做這樣的事。可現在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人家將閨女好端端交到他們家,他禽獸不如的兒子卻傷人至深,從身體到精神,連靈魂都不放過。
“我也想好好待她,當初娶她是因為愛。我真的好愛好愛她,可是她的心裏自始至終沒有我的位置。不管我做了多少討好她的事,她都無動於衷。更甚者,她是懷了別人的野種嫁給我的。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我哪一點比別人差?毫不誇張地說,在s國隻要我井塵招招手多少女人向我撲來。我把所有真情都給了她,是她負了我。”說起慕容雅音,他眼中更加瘋狂,血色翻湧。
“到現在你還冥頑不靈,執迷不悟。井塵,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井世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裏麵一片澄澈:“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井氏的總裁,我要剝奪你所有的職位和權力。”
井塵不可置信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一臉震驚,如同遭遇雷擊。
“不,父親,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可以幫著外人對付我?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啊。”父親一直體弱多病,從小到大他們相處的時光並不多。
但在他的心目中父親是個慈愛的長者,他學識淵博,處事公正,十分受人愛戴和景仰。如果不是慕容琛用卑鄙無恥的手段逼他讓出王權,他的聲望一定會超過他。
或許這就是慕容琛先下手為強的原因!
他怕,怕有一天民眾會愛戴井世蕃,超過他。
“正因為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才縱容你這麼多年。我日日夜夜盼著你能改變,可你不僅沒有一點點醒悟,反而變本加厲。井塵,這s國的江山不是那麼好管理的,王座看似尊榮無比,可以享受到一切,卻是高處不勝寒,不是人人坐得起的。我沒有慕容兄那樣的魄力和遠見,我怕害了s國的百姓。所以,我主動讓出王權。有一部分是自知之明,還有一點就是不想引起禍端。兩家共同治理,日積月累,必有分歧,讓裂痕深了,必讓異心,到時一場奪權之爭在所難免,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目光更加沉痛。
“我之所以向你隱瞞慕容家和井家的關係,就是想讓你當個普通的商人,專心致力於自己的事業,不要有妄念。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以此為借口,想要奪回江山。這s國的江山原本就是慕容家的,是當年慕容遠大度自願與井家共享。是別人的東西就不應該占用太久,到了時間就要還。”井世蕃語調平緩,苦口婆心。
井塵一張臉由青轉白,由白轉綠,再脹得通紅:“不,父親,這s國的江山原本就有我井家的一半,我為什麼不能拿回?憑什麼讓慕容家獨享?我知道了,一定是慕容琛又強迫了你,對不對?父親,你不必有所顧忌,現在井家已經足夠強大,根本就不需要怕慕容家。”
看著井塵瘋狂的樣子,井世蕃眼中的失望之色更重,轉向一旁的慕容琛,誠心道歉:“慕容兄,真的對不起,當初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的介入,雅音也不會嫁給井塵,不會受這麼多苦。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雅音。”
“世蕃,你快別這麼說。孩子們的事,我們總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可到最後卻總是一廂情願,我們都有小小的私心,將我們不能實現的願望加諸於他們身上,卻沒有考慮他們的心境與感受。在經過了這麼多事後,我們能做的,太有限了。世蕃,我今天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慕容琛對井世蕃的態度十分友好,兩人看上去惺惺相惜,沒有一絲隔閡或裂痕。
井世蕃點點頭,他已經知道慕容琛要說什麼了。
朝慕容雅音招了招手:“孩子,你過來。”
年過半百還被喚作孩子,慕容雅音心頭一暖,無限的感動湧上,緩步上前,霧氣氳氤的眸子望向井世蕃,喚了聲:“爸爸。”
“雅音,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曲,很苦。是我自私,我希望兒子有一天能幡然醒悟,也不想失去你這麼好的兒媳婦。我錯了,害了你。今天,我作主,你和井塵離婚吧。”井世蕃的話一出,慕容雅音內心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