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南宮傲的懷抱,簡若羽發瘋似的奔向慕容伯逸,然殷正純快了她一步,一把將正在傾倒的慕容伯逸抱住。
染血的雙眸流淌著驚恐與不可置信:“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我死了,把對你的傷害和屈辱帶走,請你不要再心存那麼深的怨恨,放了其他人吧,他們都是無辜的。”慕容伯逸一臉平靜,隻是,嘴角不斷浸出的血使他看上去有幾分恐怖。
“不,你不能死,我不準你死!慕容伯逸,我還沒好好報複你呢,你給我活下去,活下去。”咆哮著,仿佛即將失去生活的樂趣。
慕容伯逸眼神已經開始渙散:“正純,我……對不起你……我不敢懇求你的原諒……但請你不要再傷害無辜了……”
“不,慕容伯逸,你不能死,不能死。一切才剛剛開始,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結束了?不,我要你身敗名裂,我要你嚐盡我所受的屈辱與折磨。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赤紅著雙眸,宛如魔鬼在哭泣。
簡若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雙腿發軟,如果不是南宮傲緊緊抱著她,她恐怕已經癱軟在地。心被驚恐揪扯得老高,雙瞳張大,卻發不出一個音來。
慕容伯逸這次前來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將毒藏在牙齒縫間。他知道唯有他死亡才能結束殷正純的怨恨,他是他屈辱的源頭。
是他先背叛了他,背叛了他們的兄弟情,朋友義。
眼睛漸漸闔上,慕容伯逸看上去很平靜,很坦然。嘴角的黑血不斷冒出,如同藏在他身體裏的罪惡靈魂,絲絲幻散,飄逝於茫茫天地間。
殷正純咆哮著,狂吼著,眸中幾欲滴血。他不敢置信慕容伯逸怎麼就自殺了呢?怎麼就死了呢?他設計了那麼多節目,都還沒有讓他好好欣賞欣賞呢。
為了報複他,他幾乎是忍辱偷生。咽下戴綠帽子的奇恥大辱,在他麵前裝無知,裝兄弟,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將他加諸在他身上的恥辱通通報複回去!
可他現在死了,死了。
哈哈哈哈……他死了,那麼他要報複誰?他這麼多年來恨和仇,怨與痛,該由誰來補償?誰來為他的痛買單?
“慕容伯逸,你給我醒過來,你的命是我救的,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能偷偷死掉?不可以,不可以!”抱著慕容伯逸的屍體,殷正純大聲狂吼,整個人陷入瘋癲的狀態。
這二十幾年來支撐著他的唯一動力就是報複,每每想到慕容伯逸被他逼得走投無路,狼狽不堪,對他苦苦哀求的樣子,他就好興奮。
計劃一步步進行著,中間不是沒有遇到曲折和困苦,他都一一挺了過來。他要讓他身敗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他還什麼都沒做呢,他就死了,那他做計劃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啊……”殷正純仰天狂哮,心頭泣血。計劃了這麼多年,這一場人生的大戲還沒拉開序幕呢,怎麼就結束了?
簡若羽反應過來,用力掙開南宮傲的懷抱,跑到殷正純跟前,對他破口大罵:“這下子你滿意了吧?他死了,你把他逼死了,你現在還演戲給誰看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跟他情深義重呢。殷正純,你真是個魔鬼,魔鬼。”
“若若,別這樣。你冷靜點,冷靜點。”將情緒激動的簡若羽攬入懷裏,輕吻著她的發,安撫著她激動的心情。
“南宮傲,他死了,死了……哇嗚……”埋在南宮傲胸膛裏,哭得渾身顫抖。她一直將慕容伯逸當成自己的爹地,雖然他與自己並不親近,但每次看到他,她的心就是充盈的,是幸福的。
她有一個完整的家,愛她的爹地和媽咪。
在安少傾的事件裏,他沒有幫自己,而站在國家大義上,她的確傷心過,可她明白處在他那樣的位置上,很多事身不由己。
再後來爆出殷熾焰的事,他成了忘恩負義,道德淪喪的小人。同時她也恢複了記憶,用另一個角度看他,似乎也有理解他和姚依林之間的情不自禁。
在她清醒當慕容馨的兩年裏,與慕容伯逸相處的時間並不多。然,渴望親情,渴望家庭的她,還是在心底將他當成是自己的父親。
而今,他為了贖罪,為了s國的百姓服毒自盡,她怎麼能不傷心難過?
“哭吧,難過你就哭出來吧。”南宮傲的話戳中了她內心最脆弱的位置,淚水更像決堤的洪水,哭得肩膀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