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傲將簡若羽拉坐在自己懷裏,環著她的腰,讓她背對著自己,看不到自己糾結的眉宇和擔憂的驚異。
簡若羽很配合,很乖巧,並沒有去打亂南宮傲的思緒或影響他。難得的安靜不是給他編織謊言的機會,而是讓他想得更透析,是否要跟她說實話。
當然,她很希望他能跟她說實話,如若不然,她也有自己的渠道知道。但那是她萬萬不想用到的,因為她相信南宮傲。
過了好半晌南宮傲才幽幽開口:“我小時候媽咪身體一直不好,她終日鬱鬱寡歡。她喜歡看著向日葵發呆,一看就是一整天。每當這時她就像進入了另一個空間,她一個人的世界,門緊閉著,誰都打不開。”
南宮傲在這時候突然說起他母親的事,簡若羽很奇怪卻沒有打斷他的話。隻是在感覺到他的情緒起伏時,才往他懷裏縮了縮,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她沒有見過南宮傲的媽咪周冰芯,在她到簡家時,她剛剛過世。或許是他們都還小吧,姐姐和哥哥從沒有提起過她。
偶爾從周嬸嘴裏聽到隻言片語也都是一些瑣碎的,無關緊要的話。隻知道她自從生下南宮傲後身體一直不好,幾乎足不出戶。
周嬸形容她很美很美,是她這一生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但她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淡淡輕愁,像是有無法言訴的沉重心事。
現在聽南宮傲提起的周冰芯似乎很悲傷,她在尋找,在等待,又像在追憶。她的身體一直不好,從不陪南宮冽出去應酬。
南宮傲十歲那年她鬱鬱而終,撒手人圜。
母親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但她的存在對南宮傲就是一種極致溫暖。偶爾心情好時,她會被他講故事,講童話或神話。
曾經有一度南宮傲錯以為母親不是自來於地球,而是一個精靈或仙女,亦或是傳說中的妖或仙。母親給他的感覺不食人間煙火,可她最後還是死了。
雖然周冰芯對南宮傲的照顧不多,但她活著就是他最大的幸福。自從她死去,原本就冰冷家更加冰冷了。
南宮冽也對他越來越冷淡,越來越疏離。一年之中他有半年以上不在家,難得回來一次對他諸多嚴厲的要求。
曾經他以為父親是因為失去母親太悲傷,對會性情大變。後來,漸漸長大,他發現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很有可能不是南宮冽的親生兒子。
聽到這裏簡若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不是真的吧?為什麼他們的身世一個比一個離奇。
“南宮傲,你會不會搞錯了啊?”她本能不相信這是事實,南宮伯伯一定是極愛他的太太,才會一直沒有再娶。
“也許吧。父親太謹慎,同住一個屋簷下,我居然拿不到他的毛發或任何可以做dna的貼身物品。這一點我更加疑惑。”南宮傲眉頭蹙得緊緊的,不知該怎麼去表達自己又慌又亂的心情。
南宮冽是不是他的父親對他都是一種感情上的傷害,如果是,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冷漠,他是天生薄情嗎?
如果不是,那麼,他到底隱瞞了他些什麼?他的親生父親是誰?他們在哪裏?為什麼不要他?
太多的太多問題,他變得越來越膽小,越來越懦弱,甚至是不敢去觸碰。以前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和能力去查,後來是陷入失去若若的迷澤裏,生無可戀。
現在是一切來得太突然,猝不及防。有些事他必須瞞著簡若羽,非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能說。
“啊?南宮傲,你懷疑多久了?”簡若羽心疼又愧疚,他心裏藏了這麼大一件事,她卻一直都沒有發現,沒有替她分擔。
“媽咪還在世的時候。”南宮傲說出了一個令簡若羽震驚的期限。
天啊,二十多年了,他居然懷疑了自己的身世二十多年。哇嗚,她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居然一點都感覺不到。
轉身偎進他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聲音愧疚極了:“南宮傲,對不起,對不起……”
撫著她的背,笑容幾分寵溺,幾分苦澀:“傻瓜,這件事與你無關,你道什麼歉啊?”
“我該道歉,我太粗心了,居然沒有看出你藏了這麼大的心事。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不是埋怨,是不解詢問。
“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以前我們沒有確定彼此的心意,後來又一直在處理夢琳的事,有機會說時你又發生意外。”仔細一直,他們之間的磨難和坎坷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是你擔心南宮伯伯對我不利嗎?”終於想通了他這麼害怕的理由和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