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繁星璀璨,投射在幽藍的湖水裏,閃爍成迷離的世界。
一道身影,西裝革履,負手而立。站在那,任風吹動他的毛呢外套,身姿筆直,宛如神祗。他靜靜站著,凝望湖麵,仿佛要站成一尊雕像。
南宮傲緩步而來,站在離他一尺之遙的地方。眉頭深鎖,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他找了他這麼久,如今隻有咫尺,滿腹疑問,他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你為什麼非要拆散我和若若不可?”終於問出了口,省下那個諷刺的稱呼。他愚昧了二十幾年,至今仍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
南宮傲緩緩轉身,唇角微勾,上揚著譏誚的弧度:“你終於來了。”
“為什麼?”他隻想要一個答案,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用一生設了一個局,不會沒有理由。
“現在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仍是那副淡淡嘲弄的表情:“如果我是說,今晚就不會來這裏。”
南宮傲沒有回話,隻是,靜靜等待他的下文:“既然見過陳世儒就應該知道這裏的風足以要了你的命。”
臉色慘白,他到底隱藏了多少身份?他什麼都知道,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他究竟是誰?一個普通的商人絕對不可能與五國王室都扯上關係。
除非……
他本身就是王室中人。
南宮傲搜遍記憶,在他對五國王室的人脈了解裏,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
“不是你讓慕容儀去叫我來的嗎?”淡淡反問。
“沒錯。你越來越聰明了,但還遠遠不夠。如果你可以再絕情一點,或許這場遊戲會更好玩,”唇角繼續上揚,咧開瘋狂的弧度。
“是,我的確是笨才會被你耍了二十幾年,一直玩弄於掌心之上。我知道你今晚叫我來不會無緣無故,你不說,我走,但你別希望我會照著你的劇本走。”南宮傲轉身,大步欲離開。
“我隻想給你這個。”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往後拋給南宮傲:“別死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南宮傲伸手接住,南宮冽沒有任何遲疑大步離開。
“要不要抓住他?”一道聲音自背後響起,妖孽般的臉孔上滿是怒氣。
“這裏全是他的人,你以為你鬥得過他?”澀澀的聲音裏是事實,也有幾分嘲意。
“哼,我要抓住他不難,就怕某人會被他弄死!”向宸鎬走到南宮傲身邊,三年了,他身上多了一份張揚的內斂。
看似狂放不羈,卻已處處小心。
“把藥給我。”伸出手。
“你怎麼知道裏麵是藥?”南宮傲側目看他。
向宸鎬冷冷一笑:“莫怪他說你的笨。你是他關鍵的棋子,他今天讓慕容儀引你來,就是為了給你藥,讓你可以好好的參加明天的婚禮。”
“既然你都知道要藥做什麼?”
狠狠白了他一眼:“說你白*,你還真是白*啊?別人給你藥你就吃,也不怕被毒死。”
“你不是一直喜歡著若若?”聽似針鋒相對的話語間卻有著不一樣的無奈,不是咄咄逼人,而更是囑托。
“是。我從小就發誓一定變強,擁有足夠的能力給小羽毛一個安穩的未來。但我太小心,我怕做得還不夠,怕有一點疏漏。等我終於確定可以站在她身邊,給她一輩子的幸福時,她的心已經被你偷走了。”最後一句咬牙切齒,簡直恨不能咬下南宮傲一塊肉。
南宮傲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向宸鎬突然一把將他按倒在樹上。妖孽般的俊臉籠罩著魔鬼一樣的陰狠:“別說什麼把她交給我,讓我好好照顧她之類的話。你必須給我好好活著,自己照顧她。如果小羽毛再因為你而掉淚,她掉一滴,我揍你一拳。”
他們原是情敵,現在卻因為愛著同一個女人而成為盟友。其實,南宮傲對向宸鎬充滿感激。每當他們有困難,他總是第一個跳出來。卻在事情解決後悄然離開,無聲無息。
有時候他都會有錯覺,他們不是敵人,他是他們的守護者。
敬佩向宸鎬的胸襟,異位而處,他自認為自己辦不到。
“是。”一個字,重若千斤。
向宸鎬收回陰狠的表情,取出他手上的盒子:“我拿去化驗一下。”
“謝謝你,向宸鎬。”這是他第一次向他道謝。
做了個搓雞皮疙瘩的動作:“拜托,我可不是幫你。我才不管你的死活,我答應過小羽毛要讓她一生幸福快樂。既然她的心給了你,她的幸福係在你身上,我不得不隨帶保護你。”
盡管向宸鎬一直不肯領情,但他的情義,南宮傲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