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儀十分懇切,說的話也句句在理,用親情用安危,用大義用將來試圖打開安清生心靈防備的缺口。盡管他矢口否認,但從他的反應上來看,他必然知道南宮冽的下落。
最起碼是一條線索,可到底是什麼力量或者說誘惑讓他在受到這種非人的折磨後還死死為南宮冽保守秘密?
她想不出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哀求。
慕容儀說到動情處涕淚橫生,她對安少傾已經沒了指望。她隻希望在解決了南宮冽的事情後,他可以放自己自由。
經曆了這麼多她已明白一個道理,再大的權勢,再多的金錢,再高的地位又能怎樣?她就算表麵活得風生水起,可她內心一點都不快樂。
步步為營的日子太累心,她現在隻想回歸單純的生活。繼續學習,到處旅遊,如果運氣好的話她可以碰上她命中的他。
戀愛,結婚,生子,當一個賢妻良母,平平淡淡過一生。
可所有的希望前提都是必須除去南宮冽,他的思維不同常人,誰都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來。
沉默半晌,空氣都飄浮著一股靜謐的氣息。慕容儀以一種虔誠之姿跪在地上,哀求著安清生。滿麵驚恐的安清生似乎不再瑟瑟發抖,眼血色的恐懼也消散了不少。
對,他們說得對,不管怎樣他都不可能再相信南宮冽,但他不能就這麼白白告訴他們。他是有條件的,他要得到最大的利益。
“父王,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慕容儀抬起頭,額頭的血流到了下巴,楚楚可憐,惹人心疼。
“我要見赫連卓楓。”他終於提出了條件。
“好,好,好,我馬上去叫他。”慕容儀從地上彈跳了起來,隻要他不再偽裝,隻要他願意談就有希望。
見到慕容儀一臉血混和著淚跑出來,簡若羽嚇了一大跳,慌忙上前扶住了她:“小儀,你怎麼了?是不是安靖生發瘋打你了?你怎麼都不喊一聲呢?”
不理會簡若羽關心的嘮叨,慕容儀望向赫連卓楓,綻開笑:“他要單獨見你。”
慕容繼蹙了蹙眉,還是開口:“我陪你一起去吧。現在的安清生情緒不穩定,誰都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不必了,正因為他情緒不穩定,我們更不能驚著他。放心吧,就算他沒有受傷也奈何不了我,更何況是現在。”這話並不狂妄,而是事實。
望著赫連卓楓毅然走入安清生房間的背影,其餘幾人都有些擔憂。
推開虛掩著的門,赫連卓楓見到了以往日不同的安清生。他雖仍裹在棉被裏卻是坐姿筆挺,清亮的眸子看不出一絲恐懼或瘋狂。
赫連卓楓開門見山:“有什麼條件你說吧。”
“痛快,不愧是k國赫連家的人。”讚了句,安清生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卓楓兄,你這麼聰明不會猜不到我的用意吧?”
“我一向不妄猜人心,這與智商無關,與道德觀有關。”一句話噎得安清生臉色青白交加,暗暗咬牙,憤恨不已。
“既然你一點誠意都沒有,那談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你請吧,走時幫我把門拉上,謝謝。”重又躺了下來,拉起棉被就要蓋住自己的頭。
赫連卓楓不受他威脅:“安清生,你既然不要裝瘋賣傻必是看出了我們的誠意。所以,有話就說吧。這樣僵持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隻對南宮冽有利。”
掀被坐了起來,安清生瞳孔縮了縮,顯然是在掙紮。他一下子就亮出底牌真的好嗎?但若其他四國的撤走,q國又將是南宮冽的囊中物。
隻是,現在不趁機提點要求,似乎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這一身傷。
“安清生,你的一生就是太會算計,才會被南宮冽利用。你以為你可以將他變成你的棋子,到頭來卻成了他的玩物。我說這句沒有任何嘲諷你的意思,隻是陳述事實。五國同氣連枝,相互扶持,也相互牽製。一旦合並將會出現什麼問題,我想你不是沒有考慮過。”赫連卓楓表情淡淡,話說得鏗鏘有力。
暗自咬牙切齒,明明是他來求他,怎麼倒變成是他需要他,依賴他。早知道他不選擇赫連卓楓這隻老狐狸,他該選仍未坐穩王位的慕容繼或夏興然。
氣氛一下子陷入尷尬的沉默,赫連卓楓坦然望著南宮冽。後者垂眸沉思,心頭百般計較掠過。
事到如今他真的也等不下去了,拖的時間越久,南宮冽卷土重來的時機越快。
“我要五十億美金。”安清生果然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