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獨自走在街邊的我像一縷孤魂,看見環衛工人還在忙於工作,我想到了我的父親。
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從我結婚後好像就沒給家裏打過電話了。
而且前麵好像再過一條街好像就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了。
想了想,我決定回家一趟。
狹窄的弄堂裏路燈有些昏暗,茶館裏的麻將聲隔著很遠的距離都能聽到。
“喲,這不是柔柔嘛,這麼晚回來看你的媽媽啊?”鄰居大嬸的聲音打破了弄堂原有的安靜。
“柔柔媽,你女兒回來看你啦——”
我站在門邊,有些東西不願去麵對卻又不得不麵對。
大嬸進去喊我媽去了,可是我在門口等了半天,裏麵除了麻將聲,什麼也沒有了。
來都來了,不管她怎麼對我,我還是得回去看她一眼的。
抬腳走進了茶館,一股刺鼻的煙草味衝擊而來,我媽正嘴裏叼著煙,兩手沒空的忙著搓麻將。
“回來了?”我媽說了一句,“鑰匙在老地方,想回家自己去拿鑰匙吧。”
我回來隻是想看她一眼的,但她……
也是,在她的心,除了賭博,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回來是想看看您。”我說得很輕聲。
我媽沒理我,到是她的麻將搭子在那裏起哄。
“柔柔媽,你看你們家柔柔好懂事啊,即便是嫁了豪門,也不忘咱們這個弄堂。”
“可不是嘛,這麼晚回來,肯定是想你這個生養她的媽媽了。”
“柔柔,你老公呢?怎麼沒見他陪你一起回來啊?”
“對哦,從你們結婚到現在,新姑爺什麼樣的,我都還沒看仔細。”
我像個呆瓜一樣的站在她們身邊,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我不喜歡她們議論我的婚姻,也不喜歡他們議論刑茂。
“你們慢慢玩,我先回家了。”
跟她們沒什麼好說的,我轉身想要離開茶館。
“等下。”我媽叫住了我,“身上有錢嗎?”
我攥了一下手中的包,沉默了兩秒後拿出了錢包,想了想,還是照老樣子的將整個錢包都遞給了她。
她把錢包打開,翻著裏麵每一層,把所有的現金都拿了出來。
我錢包裏的現金比較多,接近上萬塊了,原本是想去九皇山接婆婆的時候,捐給那的寺廟。
婆婆比較迷信,如果我去了什麼都不做,她會不開心的。
現在好了,寺廟沒卷成,留給老媽搓麻將了。
“現在買個東西什麼的,都用手機支付了,現金放在錢包裏隻會招小偷。”
我媽把她的行為說得好像是為我好,我淡淡地笑了笑,拿回了錢包,“那我回去了。”
“去吧,我要等會再回來。”
拿著隻剩下幾張卡的錢包,渾身莫名的覺得很輕鬆。
走向門外的時候,我媽的那些麻將搭子都說我媽生了我這麼一個好女兒,不僅孝順,還特能賺錢。
然而我媽卻是一句關於我的話都沒有,隻是嘴裏叼著一根煙,兩手不停地將麻將搓得嘩嘩的響。
“別廢話了,今晚不到天亮都不準走!”
離開了茶館,我將麻將聲拋之腦後,讓自己沉浸在漆黑的夜空之下。
我沒回家,清冷的房子沒有讓值得留念的東西。
我也不想回刑家,站在車流川息的十字路口,我選擇了回酒店。
沒有開車,好在老媽清理錢包的時候還給我留了幾個硬幣,讓我不至於徒步回酒店。
……
每個人都會經曆一些波折,所以我現在經曆的,我認為不算什麼。
夜幕下,被霓虹燈環繞的鼎豪酒店流光溢彩,我很高興,也很榮幸自己能在這麼好的環境下工作,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至於其他的,我隻能說我盡力而為。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聖母,所以刑家的事,我能做則做,超越我人格底線的,怒我無能了。
所以我要重新考慮怎樣接觸盛瑾源。
剛想起盛瑾源,我便看到他從酒店裏出來。他不是下午跟我一起離開酒店的嗎?
難道他後來也回來了?
再看他身邊,和他同行的人竟然是,竟然是刑茂?
這才和他們分開幾個小時而已,怎麼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倆不是仇人嗎?
一個把對方開除了,一個要想盡一切辦法反撲回來。
看著他們彼此握手,又看著他們分別坐進自己的車離開酒店。我一轉念,也去停車場取了自己的車準備回刑家。
我想知道刑茂的想法,就算他不告訴我,我也要追問。
我討厭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
我是直接跟在刑茂的身後回了刑家的,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到處都寂靜得一點聲音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