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也能理解莉莉。”
哪個女人不想嫁給愛情?
“我們一個共同認識的朋友告訴我,在半年前她正跟那個設計師鬧離婚。”
“喔。”
“她不是說要嫁給愛情嗎,嫁給愛情的婚姻也不過如此。”杜尼風幸災樂禍地聳了聳肩膀。
“我不認為她要離婚,就能代表結婚不是嫁給愛情,她離婚了也不能代表所有人。”瑞娜說。
“現在我覺得,她離開我是對的,如果她跟我結婚了,說不定現在就是我跟她要離婚呢。”杜尼風說。
“也許吧。”
“但那次沒我有要支付婚禮賬單的煩惱。”杜尼風開始拿起筆逐個逐個賬單上的費用。
瑞娜鬆了一口氣,杜尼風終於肯開始看賬單了,那麼現在,距離從他那裏拿到支票就更近了一步。
其實瑞娜也能理解秋盞為什麼會在跟杜尼風結婚前會崩潰,因為嫁個這樣的男人也需要勇氣,任何事情都算得一清二楚。杜尼風的頭發梳得光滑油亮,從前額直覆到腦後,寬闊明朗的臉龐每一根線條都顯得堅毅,明亮的眸子散發著銳利的光芒,一種能看穿別人的睿智也在眼睛裏閃爍。
表麵上看,杜尼風給人一種冷硬,嚴肅的氣質。
隻要一拿到票,瑞娜就能真正鬆一口氣了。但話說回來,她還沒有見過新娘在婚禮上臨陣脫逃,更不要說這是杜尼風遇到的第二次。
“兩磅的美味醬?”杜尼風拿起賬單氣衝衝瞪著瑞娜,“這是什麼?”
“是一種甜醬,塗在餡餅上麵。”
“怎麼那麼貴?幹脆端上兩大桶奶油不是更好?”
“也許你說的會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秋盞想要美味醬。”
“這些甜點又是什麼意思?誰需要幾百份的甜點?”
杜尼風一邊往下看一邊繼續指責,“蘑菇脆餅?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這個?”
“但秋盞說她喜歡。”
“也許相對我來說,她更喜歡蘑菇脆餅。這些一百塊一支的冰淇淋又是怎麼回事,哪有人會在這種天氣吃冰淇淋?”
“這些都是請著名的甜點廚師親自做的,你也知道,他們都是高檔的五星級酒店的法國頂級廚師。”
杜尼風瞪向窗外。“那麼你是說我現在要為放在院子裏慢慢融化的每支冰淇淋付上一百塊?”
“就當它們是藝術吧,你牆上的壁畫是藝術,唱片是藝術,食物也是一種藝術。”
“我要為這些狗屁藝術付上一筆巨額?然後讓這些冰淇淋在我的院子裏融化,連草坪都是冰淇淋的味道?”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換了是我也覺得這隻不過是中途就取消的婚禮,但我真的願意為你解說賬單上的每一個數目,而且能向你保證,每個費用都是合理的。”
“合理?我跟你的看法不同。”杜尼風繼續看著賬單,“這個乳酪又是怎麼回事?”
“現在很受市場歡迎。”
“這個昂貴的價格,我看不出它怎麼可能會受歡迎。”
“那是特製的乳酪,很難訂到。”
“他們怎麼做的,給這些羊都每天講情話嗎?”
瑞娜正想說這些羊有多麼貴,隨即又改變了她的看法,瑞娜忽然恍悟過來,杜尼風是借這些逐條逐條要爭論的賬單來發泄他心中的憤怒和恨意。
瑞娜掃了一眼杜尼風握著筆的手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挽起袖子的手臂肌肉緊繃。
“我知道乳酪出現在這裏可能不合適,”瑞娜說,“但它真的味道很棒,而且能夠存很久,要不我把它留下來給你嚐一嚐好嗎?”
“好吧,今晚我就拿它當晚餐,另外再給我留一些沙拉和紅酒。”
瑞娜眉頭皺了皺。“我知道這些不關我的事情,但是今晚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可以嗎?”
杜尼風迅速抬起頭,目光看著瑞娜深不可測,“不用擔心,我不會因為吃了乳酷和紅酒就會做出過激的行為,也不會成為一個酒鬼。”
“你剛剛經曆了一次情感的打擊,在這樣的事情下晚上一個人單獨過夜並不是什麼好主意,你沒有朋友要過來陪你嗎?”
“家人去旅行了。”
瑞娜一陣錯愣。
“他們都沒有來參加婚禮嗎?”
“這是我的主意,本來說好要推遲舉行婚禮,母親就去旅遊了,但秋盞忽然想快點結婚。”
瑞娜不知道要說什麼。
“那你的朋友呢?”
“也許我現在可以出門去買個情趣用品做我的朋友,”杜尼風說,“但我現在可沒有心情看那些說明書。”
瑞娜勉強擠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