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搖醒她告訴她冬玉可能出了什麼變故,否則這冬玉蝴蝶哪裏會無緣無故就發亮?
但是一看到冷紅袖睡得很寧靜的麵容,森羅就打消了念頭,緩緩的起身,來到門口,仰頭望天,一向冷情的麵容上,已經爬上一股名為惆悵的情緒,想著那個從來對他都挑釁不已,卻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他的男人,真的出了什麼大的變故了嗎?很想回去看看,但是想起那人那有些尖銳刻薄的嘴,森羅就皺著眉頭轉身關了房門,脫了衣服,上了床,摟著有些酒氣的冷紅袖閉上了眼睛,然而終究是有了心事,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才勉強睡著了過去。
天亮的時候,他們是被一陣響亮的吹吹打打聲給吵醒的的,那吹著很是喜慶的樂曲,一路又是敲鑼又是打鼓的,兩人就是睡得再沉,也睜開了眼睛,森羅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人,一大早的敲什麼敲?”
也知道睡不著了,幹脆坐了起來,“你在人間來去的次數也不少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人類在迎親嗎?”
“迎親?”森羅呢喃了一聲。
“嗯啊,男子帶著迎娶的隊伍,到女子家裏去,把愛人用花轎接到自己家裏,拜了天地,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以後同甘共苦,不離不棄,人類就把這個叫做白首之約,你們妖精自然是不懂這些的,看對眼了,就彼此在一起就成了!隻是你也太不在意人間事了,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果真是徹底把人類當成食物了……”
冷紅袖說了很長的話,而後半段其實森羅已經沒有心思在聽了,他隻是心中不停的在呢喃著‘白首之約’四個字,好半晌才偷偷看向還在說話的冷紅袖,不由想著,自己認定她做自己的伴侶,可是卻忘記了冷紅袖她是個人類,就算她是與任何人類女子都與眾不同的存在,那也改變不了她還是個人類的事實,她會想要一個人類的明媒正娶的婚禮嗎?
人類女子未成親前是不能懷有男人的孩子的,如今冷紅袖都已經為他生養下了落兒,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是不是該給她個真正的名分?
如今驀然間聽到這敲鑼打鼓聲,才知道,他一直以來沒能給冷紅袖的安心,可能就在於這個了,他決定了,要按照人類的方式,迎娶冷紅袖,讓她無論是作為妖精的風俗,還是作為人類的習慣,她都是他一生不離不棄的伴侶,雖然他們不會老,不會白頭,但是卻一樣可以‘黑首到死’,不是嗎?
冷紅袖見他沉默的樣子,心思分明早就不在身上了,不由推了他一下,“森羅,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什麼?”
森羅頓時回神,用力的點頭,因為心中有了個計劃,有了個要讓冷紅袖驚喜的計劃,所以連帶著他的眼神都是興奮而明亮的,把冷紅袖看得驚呆了一下,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紅袖,我聽到了,謝謝你對我講人類的風俗,以後我會注意學習的。”
冷紅袖聽到他乖巧的回答,更是覺得驚訝了,“森羅,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對了,天亮了,昨天你喝了一肚子酒,這會兒又該餓了吧,我再去給你買新鮮的水果來,你再休息一會兒!”
說完,森羅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了去,那情形哪裏像是去給她買瓜果,分明像是有什麼更著急的事情要做一般。
冷紅袖詫異的看著他很快的離開了房間的背影,蹙了蹙眉頭,下了床,稍稍在房間裏的水盆內洗了下臉,換了身衣裳就走了出去,看到不落的房間門還關著,又看到了昨夜森羅帶回來,放在了院子裏的桌子上的水果。
思忖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拎到了手中,轉道去了正房後麵的院子,廚房就在那裏。
上一次做東西吃的經曆,還是在她十六歲之前了,所以事隔十三年,冷紅袖自己也不確定她還會不會做米粥之類的東西吃,但是如今找不到菊紅手藝那樣的人,外麵的東西不願吃,自己總得弄出些東西養活她自己,畢竟她不像森羅和落兒這般,可以不吃東西。
看著那黑黑的火石,和一邊堆砌的很整齊的柴火,水缸裏的水是滿的,不知道是房子的前主人就擔滿的,還是琅燁買下房子後,用法術變出來的。
不過此刻有水就好,冷紅袖挽起了袖子。
當她開始舀水刷鍋洗米的時候,森羅已經循著之前吹吹打打的聲音,來到了迎親隊伍前,把新郎官給抓了,嚇得人家半死,還以為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森羅才道出來意,卻原來是問人家新郎官的迎親隊伍是從哪裏找來的,還問他如何迎親的各項細節,待得他終於認為全部問清楚了之後,他才滿意的把人家新郎給送了回去,活脫脫的讓人家受了一場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