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男孩 男人
夕陽已落西山，頓時涼意更甚，惱人的秋風漸漸來襲，吹得不遠處一株樹苗上下搖動，仿佛十分認同林衝的話。
在林衝身旁蹲下身子，接過他手中的木枝。從她鬥槍花時，林衝就一直在模仿她的動作。
觀其握槍的動作變能看出他確實沒有任何武術功底，同樣看他握槍的神態，哪怕是枝條而已，卻儼然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這種槍感與生俱來，若要後天練就，起碼要花上數年功夫，由此可見林衝必是練槍大才。
“各位上桌吧，羊已經烤好了。”林陽說道。
由於有葉蕭康高價買了半隻羊，所以林陽烤羊時格外舍得放作料，因此整隻羊被架在桌旁時，表層金黃，是不是還向外滴著油，起碼賣相就足以令人食指大動，若不是美人在側，沈華恨不得撲上去啃一口。
不知因為一天沒進食，還是其他原因，在整隻羊被抬出來的一瞬間，葉蕭康就愣住了，僅憑香味和賣相，他幾乎就能肯定這絕對會是他吃過最美味的羊肉！
“嘿嘿，我爹的烤羊那可是滕州一絕！往常若是生意不景氣，爹爹就會烤一隻來吸引路人，效果奇佳，用書院先生說的話就是，法子屢試不爽！”林衝坐在母親身旁說道，小腦袋微微上揚，與天底下大多孩子一樣，在他們心中，父親就是天，是他們最大的驕傲！
婦女掩嘴而笑，她不是小家碧玉，說不出幾句成語，更不是大家閨秀，做不來笑不露齒。她隻是個普通的農村婦女，但兒子如今算是半個讀書人，為了不給兒子跌份，每次小的時候她就捂著嘴。
每次這件至多隻能做到遮風擋雨的茶鋪呈現出衣服其樂融融景象時，她就會很開心很開心，這種開心發自心底最深處，無法壓抑。
將羊肉架好，林陽撓了撓頭憨笑幾聲，示意大家坐下。
他先為四人分去最好的羊肉，然後切下一份遞給林遠 ，妻子，林衝最後才是自己。昨晚這些他在林遠身邊耳語幾句，父子二人起身對四人微微一揖，去後院去了一談珍藏多年的酒。
林遠禽獸到了一碗酒，將林衝拉倒第五木槿身前，將碗遞給孫子道：“拜師！”
接過酒碗，林衝卻遲遲不肯磕頭，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對此心有預料的林遠微微一笑說道：“衝兒，你讀了不少書，可知不孝有三？”
林衝點了點頭道：“於禮有不孝者三事，謂阿意曲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家貧親老，不為祿仕，二不孝也；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
“這其中可包括雙親尚在，子不遠遊？”
林衝搖了搖頭繼續沉默，隻是望向最寵溺她的爺爺，神情激蕩。
“那就行，我要你食俸而侍，可否？去吧，爺爺，爹和你娘都在家等你，沒兩年回來一次就好。”林遠說道。
林衝不在由於“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端酒道：“師傅，請。”
第五木槿生性活潑，本就無意收徒，隻是今日見林衝天生槍感，實乃練槍奇才，若不加以教導，任由良木枯朽，著實暴殄天物，於是趕忙將林衝拉起道：“成，先掛個記名弟子，待回了山門，再正式收徒。”
沒等林衝說話，呱噪的葉蕭康大叫道：“得嘞，禮成！沈華隻是學槍，不做弟子，就不搞這一套啦！”
沈華聞言心中舒了口氣，他是市井出身，卻極為知禮，若真行了拜師禮，往後自然不能再以男人的眼光打量第五木槿，若真是如此，實乃人生第一等憾事！
“快快！動筷子！”之前被林衝拜師吸引，所以沒有發覺，此時聞到羊肉香氣，葉蕭康不禁食指大動，加上早已饑腸轆轆，止不住大喊道。
批不係帶撕咬一口羊肉，快速咀嚼兩口之後忽然放慢速度，改為嘻嘻品味直至完全嚼爛才咽下肚，問道：“怎麼做的？”
沈華深知葉蕭康是一個對吃極為講究的人，並不是說葉蕭康不吃路邊攤，這舉要體現在葉蕭康對於吃，幾乎無所不知，對著一道菜他就能說清楚所有作料，入鍋順序，火候等等。這對於吃飽就很幸福的沈華來說，這無異於神技。
跟著葉劍與葉蕭康的這段時間，凡是吃食，所有食物都會被葉蕭康品頭論足一番，不好吃的嗤之以鼻，好吃的則大加讚賞，在如此以為美食家麵前，竟然有他不知道怎麼做的食物，怎麼想都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