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是一片碎石灘。這裏人跡罕至,資源匱乏,除了昆蟲野鼠外的活物都很少見,大型生物在這裏都是稀有物種。幾叢石塊間生長的野草叢間,幾隻山羚正在進食。天氣晴朗,陽光明媚,也沒有掠食動物在角落虎視眈眈,山羚們的進食十分安然。
有一隻年幼的山羚獨自占據著一小塊草叢,距離群體較遠,因而也格外警惕。忽然它的耳朵一動,山羚抬起頭。不遠處的同族依舊在埋頭吃草,周圍安寧平靜,並沒有危機臨近。似乎隻是吹過一陣風。山羚低下頭,繼續它未完成的進食。
這些自然界中最普通不過的生物,自然不知道它們身邊剛剛經過了什麼。那陣忽然吹過的風,它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隊快速行進的人馬。
這是一支百人左右的小隊,在荒郊野嶺,在無人問津的山腳荒地,用著普通人的肉眼甚至連影子都捕捉不到的速度飛一般行進著。這裏是祁連山脈北部的荒灘。這裏草木稀少,碎石遍布,大的甚至足有上百米高,上麵連最頑強的野草都無法紮根,是片渺無人煙的荒涼地區。
嶙峋的怪石對於普通人十分棘手,可是這支百人的隊伍卻如若平地。他們是從東南方向而來,一頭紮進這荒山野嶺毫不停歇,顯然目的明確。
兩日來他們始終在趕路,晝夜不停,然而隊伍中竟無一人顯露疲態,此時他們正站在一片連綿的巨大高石上。
“出了這裏就是中山的境內了,再往前可能會遇到少量邊防軍。都收斂好自己,我們必須悄無聲息直奔國都,明白嗎!”
為首的一人站在巨石頂端遙望著遠處已經依稀可見的官道聲音低沉道,得到了小隊眾人整齊劃一的回應。如果畢淩霄在這裏,會發現這些人當中會有不少熟麵孔,因為這支百人小隊,正是當初剝離祭陣的那些子岸的手下弟子。
確定了方位,小隊沒有停下休整的打算,而是繼續前進。身負國師親口交代的任務,自然越快完成越佳。他們都是參與了祭陣工程的最核心成員,自然知道子岸的計劃多麼宏大。幾十年來潛伏運作,為的就是這一日一展宏圖,踏平天下。待得東土征服全人界的那一日,他們就是創造這宏天偉績最重要的功臣!
無比的榮耀尊榮就在眼前,這些人無不是摩拳擦掌,還未進入中山內部,甚至已經在心中謀劃起如何在同伴手裏搶下更多各國統治者的人頭,以此獲得更大的功績。夢做的是好,一支突然出現的人馬提醒了他們此時還是白天。
就在百人小隊重新行進之時,兩側的巨石後方忽然竄出數道人影。這些人的數量與小隊不相上下甚至超出許多,滿滿當當堵在道路前方,阻擋住了百人小隊的腳步。
“各位貴客,遠道而來拜訪中山怎麼也不打聲招呼,也好叫我們有所準備好生招待啊!”
從斷石後緩步而出的一中年人施施然走上來,眯著眼睛笑道。
“東土偷偷摸摸的作風一如既往,我等見怪不怪了。”眾人中的一名老者哼聲。
“不晚,我們這就招待也不遲。”另有一女子聲音平淡道。
百人小隊在看到突然出現的攔路人馬之時心中便是一沉,待得看清楚對方的等階,內心更是愈發凝重。其中剛剛在巨石上做吩咐的那人目光從眼前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最後說話的女子身上。
“穆菁華,你果然也插手了。”
“事關天下安危,我身為人類帝王,自然有義務阻止。”
“天下安危?我東土又非洪荒猛獸,還能吃了這天下人不成?”那人眯起眼。
“洪荒猛獸不過吃肉喝血,黑暗使,卻是侵吞靈魂。”女帝麵紗外的雙眼寧靜無波,她上前一步,這普普通通的一小步,卻散發出無可比擬的威嚴。“人界或許有完成統一的那一天,但是獲得這個使命的,絕對不會是東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