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斯條慢理的邊畫邊說,“一株花而已,有什麼準不準的……”
李闡在身後伸長脖子一看,登時噎的說不出話來。白帝手下又添幾筆,那潭邊石頭便坐了正低頭垂淚的人,看形容分明就是自己!登時有些哭笑不得。
“你說的對,世人眼裏左不過一株花,那我去向皇兄討來便是,但你這又是……”
這還是人令狐公家的屏風。
白帝看看他,又看看畫,故做驚訝道:“你當時不就是這樣?我可有地方畫錯了?”
李闡無言,半晌才開口道,君上不覺得少點什麼?
神仙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提筆在半空裏加了條若隱若現的白龍,“少風陪你。”
李闡隻能起身告辭,“我去睡了,你也……少畫一會早點歇著。”
白帝在王府昏迷的日子裏,一直睡在李闡的寢殿未曾挪過地方。如今諸多風言風語雖是有人刻意為之,卻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
但兩人確未曾同榻而眠,李闡恪守規矩,發乎情止乎禮,一直未曾敢逾越,還有那一層說不出口的緣由,少華來無影去無蹤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房梁上看著他家君上。再想到這裏,李闡自然不敢起什麼心思,早早告辭回房睡覺了事。
怎料今日他剛走到門口,還未掀開帷帳,就聽見白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平平聽不出什麼波瀾。
“那添油法……你習的如何了……”
李闡茫然轉身,胸中一時是片沉默的空白,他盯著床帳上一連到底的寶相花枝,半天才說:“未曾……”隻說了兩個字就頓覺口幹舌燥,冒出唯一一個念頭,剛才那盞茶文珍著實是烹的鹹了……他看著白帝,幹巴巴的解釋道:“白日裏諸事繁雜,夜裏又……“夜裏又心亂如麻輾轉反側,未有一日心安,哪有練的心思。
白帝慢慢走回床榻前,低頭開始解外袍的帶子,邊解邊自言自語道:“原以為能撐住的,如今看來還是差了點……”除掉外袍又開始脫中衣,一抬眼見李闡仍呆呆望著他,又出言催促:“你為何不脫?”
李闡胸中一片翻江倒海,偏麵上不敢顯露分毫,被他一問,才匆匆應了一聲走近了些,他的手一直抖個不停,連腰間鞢帶都解不開,眼見白帝一臉坦然的除盡了身上衣物,還催他快點。
李闡突然就打了退堂鼓,邊喊口渴邊撲去幾案前抱住銀壺灌了幾口酒,那酒是禦賜之物,與街市所賣的尋常濁酒有天壤之別,李闡喝的猛了,被辣的一個激靈。再一回身,白帝正躺在榻上撐著頭盯著他看,燈影幢幢之下,榻上人如赤子般目光灼灼,一張臉如溫潤白玉。李闡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白帝本意在修煉,終於使得胯下之物稍微軟下去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回到榻邊,伸手解開床帳,將透出去的春光擋了個嚴嚴實實。一片昏暗中,他伸手攬住眼前的人,低頭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