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王詫異地看著她。其實,也並不詫異。
她淡淡的:“我想過了,我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這是行軍打仗,不是遊山玩水,又帶著兩個孩子,幫不上忙不說,還耽誤你們的正事。”
秦大王呼一口氣:“丫頭,你不等魯提轄的消息了?”
“你們在這裏也一樣。而且,我這樣天南地北的追,也追不上。如果魯大哥真的是和飛將軍一起的,這次合作後,你們自然會知道他的下落,到時,你告訴我就行了。”
這樣的反應,太過平淡,秦大王一時反而不適應了。
“丫頭,你真的決定回去?”
“對!”
“好,那我明日就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這一路南上,已經沒有宋軍大軍了,你不用親自送我們,而且,經過飛將軍一路橫掃,韓常等人也知道該找誰了。路上沒什麼了不得的敵人,你不用管我們。隻派幾名得力兄弟送我們回去就行了。”
“不!我一定要親自送你們回去。”秦大王十分固執,“劉武,馬蘇已經出去接洽了。我在後麵坐鎮,暫時也沒什麼事情。”
花溶知他不看到自己母子平安回到長林島是不會甘心的。她沒有再阻攔,隻是點點頭。
因為滋生了離別的心緒,眼看時候不早了,二人卻都毫無睡意。
花溶見秦大王輾轉,忽然起身。
“丫頭,你去哪裏?”
她微微一笑,走到門口,從一堆雜物裏拿出一小壇酒。那是一壇很烈性的燒刀子。天寒地凍,路上很難找到酒,這還是前幾天路過的時候,從一戶村民手裏買來的。
“我們喝幾杯。”
秦大王來了精神:“丫頭,你也喝?”
“我少喝一點,沒事。”
她也不拿碗,自己先喝了一小口,然後遞給秦大王。一口烈酒入喉,頓時火辣辣的,帶著一股糧食特有的甘香。可是,那樣的辛辣,更刺激得人幾乎要流淚。
秦大王接過,咕嚕嚕地喝了三大口。他很喜歡這種喝酒的方式——她喝了,再遞給自己!
“丫頭,你還喝不?”
她不答,又接過去,這一次,喝得比較大口一點了。
烈酒驅散了寒意,屋子裏的火苗,明明滅滅的,帶著嚴冬的陰森,顯得那麼朦朧。
幾大口烈酒下肚,二人竟然都有些微醺。
尤其是花溶,她平素不怎麼喝酒,此時,臉上已經出現深深的酡紅,就如一朵鮮豔的桃花,開到了最熾烈的時候。
“丫頭……”
秦大王凝視著她嬌紅的臉,手一伸,將她抱在懷裏。花溶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也是笑嘻嘻的,雙眼水汪汪的。
“丫頭,你嫁給我,有沒有後悔過?”
後悔?為什麼要後悔?
她笑嘻嘻地搖頭,反問:“難道你後悔了?”
他朗聲大笑:“後悔?老子為什麼要後悔?這是老子一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丫頭,你為什麼要嫁給我?”
這?還用問麼?
她疑惑地看著他。
他卻如此固執,“丫頭,你說,你為什麼要嫁給我?”
他問得認真,她回答得也認真,仔細地想,半晌,才在他急不可耐的眼神裏,緩緩地開口:“我怕你死了……對,當時,我怕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