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獨白(1 / 2)

蘇若奕

我隻去監獄探視過父親一次,那天見到他,感覺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而我,也一直不敢正視他那雙飽含淚水的眼。

我不敢是因為,我愧疚。

他現在的困境,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因為,是我沒有去阻止汐墨拷貝資料。

是的,我知道那天汐墨來找我的目的。在電腦的顯示屏上,映著她明顯緊張不安的麵容,我不忍,不忍她繼續被仇恨深受折磨,所以我以送文件為借口給了她一個機會。我並沒有走遠,我隻是到了監控室一直看她拷貝成功,然後刪除了這段錄像。

我當時很平靜,連我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知道這樣縱容的後果,卻還是鬼使神差般幫了她。

她一定一直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其實什麼都知道。

從和她詳細說完母親自殺的那件事起,因為她那天有些太過激動,我覺得奇怪所以便查了那年的車禍。

她的仇恨讓我覺得愧疚,是我們蘇家害了她,可是我卻仍然裝作什麼都不知的想要牢牢抓住她,生怕她會離開我。哪怕是有目的的接近也好,我隻想她能待在我身邊就好。

我知道這樣的自私終會有盡頭,我還是舍不得、舍不得看她那樣的痛苦。

我在等,等她下手,我在等自己會怎樣的抉擇。

幫她,父親便入了地獄,而不幫她,我也同樣受著煎熬。

父親的確是錯了,做得過分了,難怪母親當年會瘋。那我就遂了母親的願,也讓父親不再每天被噩夢纏身。

而夏青黯,我們蘇家也欠了他的。可是麵對愛情,我卻仍是自私的不去理會他的痛苦。

我知道,他愛汐墨。可是我又何嚐不是如此?我也知道,汐墨的心不在我這裏。可是能夠每天看她笑、看她鬧,總會覺得很安心、很幸福。如果注定有一天她會離開我,那麼我希望能留住一些我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的溫存。

七年前,他曾是我最好的兄弟,一個愛吹笛一個愛吹簫。

那時候我經常偷偷的跟在他的後麵,跟著他來到孤兒院的小巷,那時候總會有一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小女孩在那裏等他。而我,總是靜靜的躲在一旁看著他們。那時候,很羨慕他。

可不久,一場車禍讓我和青黯決裂。

我記得那天,他很激動很暴躁,他說是我的父親陷害了他的父母。然而那時候我是那麼堅定的相信父親不會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來,我們兩個就這麼爭論。我記得最後他說:“你走,我們再也不是朋友!”

知道我第一反應是什麼嗎?竟然不是想到夏青黯而是想到了孤兒院那條巷子裏總受欺負的小女孩。我想到的是,那天夏青黯約了那個女孩的,這下她該等了很久了吧!

我說:“好,但我有一個要求,從此你不再吹簫,我不再吹笛!”

他答應了。而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小巷,赴了約。

我想我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竟然會想要頂替夏青黯好好的守在女孩的身邊。然而,因為上學,我卻再也沒有見到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