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考到影視學院的新生晚會上,馮晨用一首小提琴曲就那樣迷惑了她的心,那時的他站在舞台上像個王子一樣,明亮耀眼,吸引了她的眼球,自此無法自拔,她開始收集他喜歡和不喜歡的東西,感興趣和不感興趣的事,了解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努力把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樣子。
為他,她學了自己最討厭的小提琴,隻為可以坐到他身邊可以找到共同的話題;為他,她逼著自己吃了自己會過敏的海鮮,隻為了能和他約會;畢業後,為他,她一次次推掉戲約,隻為能和他在一個劇組,即使女主角不是她,她也心甘情願的扮演人人唾罵的第三者。
她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公主,傲慢任性,但隻有在他麵前不是,她隻能收起所有的傲氣,卑微在他麵前奢求一點點的愛意。
在他答應和她在一起,她覺得她就是時間上最幸福的人了,隻是後來她才明白,那幸福就是虛幻的泡沫,是他用謊言堆砌的,不堪一擊。
她在他麵前一直是低到塵埃裏的,佳佳曾問她為什麼那麼做,她一直以為那是她在追尋的愛情,其實不過是自己在犯賤罷了。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想起那個狠心的男人,她一直以為自己忘了,其實隻是她不願意想起,以為到了另一個世界,就和那些人那些事無關了,她不過是為了逃避自己的一腔愛意被踐踏、被背叛的事實。
遠處一間屋頂上,站著兩個人影,如鬼魅一般,讓人看得不是很清晰。
冷逸軒雙手背後,看向前方,陽光下那半邊麵具,顯出妖豔的點點猩紅,就像嗜血的惡魔,讓人看一眼就膽戰心驚。
幽深的眼眸看向佇立在窗子邊拉琴的女子,眼神忽明忽暗,捉摸不定,讓人窺見不了他的想法。
他本是要進宮的,路過這裏聽到聲音,有些疑惑才停了下來。
“查的怎麼樣了。”清冷的聲音不見半點情緒。
明華立在他身後,不明所以,看向那個女子才想起來,急忙開口,“她是輔國公的長女阮夢晗,原本一直住在莊子裏的,輔國公為了明年的選妃才把她接了回來,隻是請主子恕罪,屬下並沒有查到真正的阮姑娘去哪了,也沒查到現在的阮姑娘真實的身份是誰,不過之前發現她和靖王有些聯係。”
“阮夢晗?嗬嗬,你怎知她就不是真正的阮夢晗呢?”冷逸軒閉眼聽著這奇怪的音律,突地勾唇一笑,這是發自內心真正的笑容,他有多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明華閉口不敢多言。
冷逸軒轉動著手裏的東西,看向院中站著的傾城雪,眸子裏的流光越發地亮了起來,阮夢晗,傾城雪,寒冽,寒玄,寒澈;這無聊的生活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靖王那邊有什麼動靜嗎?”冷逸軒感慨過後才問道。
“太後壽誕將近,各國使節也已到達京城,靖王私下正在接待他們。”
各國使節的到來,也不過是太後的意思,當今的太後並不是皇上的生母,太後自己的兒子賢王原本才是要坐上皇位的,不過資質平庸,先皇堅持自己的意願廢了他,而讓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登上了皇位。
而太後此舉,不過是想安撫周邊的鄰國,等政變的時候,至少希望他們不要趁火打劫,這老太婆可真是天真,以為那些人都是有信譽的人嗎?恐怕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早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而寒冽私下和他們見麵,不過也是在達成某種協議,至於他,冷逸軒倒是不相信他會出賣自己的國家。
他有才能,有野心,卻沒有一個好的出身,隻能一點點的親手為自己謀劃。
冷逸軒又遠遠的看向阮夢晗,暗道不過是個愚蠢的女人,之後就飛身而去,前往皇宮,皇上急著找他看來也坐不住了。
阮夢晗以為經過自己的拒絕,傾城雪就不會來了,沒想到第二日,他還是帶著他的琴來了,說是做人不想失了信用,而且阮明也不想她失去了是傾城雪弟子的響亮名聲。
她白皙的雙手撫在琴上,十指胡亂的撥動,根本就沒有聽傾城雪剛剛的教授,而是在哪裏自娛自樂,刺耳繁雜的聲音讓一旁的白梅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一旁的傾城雪卻是淡定看向胡亂彈琴的阮夢晗,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忽的,雙手撥弄琴弦,填補了她淩亂的節奏,變得舒緩動聽。
阮夢晗轉頭看向那個淡定自若的人,心裏暗恨,她又特意換了些零碎的雜音,但是傾城雪依然可以很好地補全,把它變成完整的曲子,這讓她有些佩服他了,不愧是東宸第一琴師,果然名不虛傳。
她收回雙手,傾城雪也適宜的停了下來,“傾城公子,小女子彈的如何?”
“那就要看阮小姐自己的心情了。”憋向她的雙手,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到她麵前,“彈得不好也不用拿自己的雙手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