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海輝在哪?”厲冰茹嗡嗡出聲,還是那一句話。
“他在太子府。”南宮逸風幾不可聞的歎氣。
“他怎麼會在太子府?”
厲冰茹驚詫莫名,想起那個美如妖孽,眸光獰厲,和李玉辰有幾分相似的男人。
李玉辰真的是皇宮裏的人嗎?
虔王?景王?還是李禊?李柷?
怪不得太子那天會問那樣的話!
隻是邵海輝又怎麼會出現在太子府?
“他現在是太子的幕僚。”南宮逸風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厲冰茹,“他是你什麼人?”
“家人。”
厲冰茹回答過這一句話,便趴在蒲團上不肯再開口。
邵海輝這樣一個豪放不羈的人怎麼會甘心做一個幕後人為他人謀劃,被他人驅使?
況且那個太子一看就是個陰沉暴戾的人,
南宮逸風最終沒有說服厲冰茹跟著他一起回晴香閣,其實南宮逸清對厲冰茹起了殺心,他又怎會不知?在這種情況下,留在悟思府或許是對厲冰茹最好的選擇。
厲冰茹則是希望自己留在悟思府,能讓南宮逸清對南宮宣明的怨懟少一點兒。雖說南宮宣明是南宮逸清的親生兒子,但是,看中午那處情形,厲冰茹還真怕南宮宣明那小小的身板再有什麼閃失。
南宮逸風給厲冰茹留下了傷藥,又讓砅劍送了替換的衣裳和一應吃食。
厲冰舞用砅劍送來的喝的熱水給厲冰茹清洗傷口,然後撒上雪白的藥粉,一番動作下來,已是手腳發顫,無力的跪坐在地上,抱著厲冰茹嚶嚶哭泣起來。
厲冰茹吐出嘴裏緊咬的一團衣帛,臉上如水洗一般,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想說些什麼來安慰小舞,卻發現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姐姐什麼都不用說。”厲冰舞看出厲冰茹的意圖,猛的抹去眼裏的淚痕,“小舞隻是心疼姐姐,姐姐從來與人為善,可是到最後卻總受到傷害?”
“小舞……”厲冰茹摸到厲冰舞的小手,握在手裏,“會好起來的。”
“嗯。”厲冰舞重重點頭,一雙淚洗的眸子格外的晶瑩閃亮。
“姐姐,不如小舞給你支舞吧?”
“你真的會跳舞?”厲冰茹驚訝的側頭望著厲冰舞,若是普通的丫環,又怎會跳舞?
厲冰舞不作他想,像一個得到鼓勵的小孩子,興奮的站起身,手上隨意的捏一個孔雀指高高舉過頭頂,姿態輕盈的像一隻翩躚飛舞的蝴蝶,無歌無樂,竟跳出了追逐戲舞的美妙。
一舞未終,卻堪堪停了下來,流雲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悠然墜落,人也拘謹的雙手緊握,額頭深埋。
厲冰茹正欲問一句:怎麼了?就聽厲冰舞局促不安的喚了一聲:“孫,孫少爺!”
“嗯,跳的很好!”
南宮宣明清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接著是輕淺的腳步聲。
“宣明?”
厲冰茹詫異的喚一聲,想要回頭看看,無意中扯到背後的傷,又痛的齜牙咧嘴的哀嚎一聲。
“姐姐——”南宮宣明見狀連忙跨步上前,責怨道:“背上有傷,就別亂動了!”
厲冰茹殷殷笑開,“你怎麼來了?身上的傷怎樣了?”
“我沒事。”南宮宣明小心的執起厲冰茹包著白紗的手,“你真傻,其實就算那一鞭子打在我身上又怎樣?我是男子漢,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我會心疼呀!”厲冰茹曲起手指握了握那一雙骨骼寬大的手掌,“嗯,是長大了,手掌都比我的寬……”
“姐姐可知,打在你身上比打在我身上更讓我疼!”
“宣明……”
厲冰茹驚訝的抬頭,觸到那一雙流光灼灼的眼睛,像是攝人魂魄的無底深淵,吸附著人不由自主的在其中迷亂。
不禁心神一顫,連忙錯過目光,臉上微微生熱。居然又被這個小屁孩子的皮相給誘惑到了。
這一錯開,就望見了跳舞跳到一半,正局促不安望著南宮宣明嬌紅了臉龐的厲冰舞。
微微愣怔,而後茅塞頓開。然而還不及說些什麼,一個綠裙丫環走了過來。
“孫少爺,您忘記大少爺說過的話了嗎?”
厲冰茹蹙著眉頭望了一眼那個尚算俊秀可人的丫環,怎麼感覺這丫環的語氣過於的驕氣無禮?
“我跟姐姐說兩句話就好!”
南宮宣明衝著那丫環朗朗一笑,性感紅唇咧開,說不出的魅惑。
果然,那丫環立刻羞紅了臉龐,欣喜而又羞澀的低下了頭。
厲冰茹更加的疑惑。
“姐姐,”
南宮宣明將一個頗大箱子移到厲冰茹眼前,叮囑道:“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在裏麵……還有,這是治傷的藥,這是祛疤的藥……”
厲冰茹不禁好笑,“你這是將半數的家當都放在裏麵了?”
“是你一天的吃穿用度。”南宮宣明幽怨的瞪一眼厲冰茹,“你代我受過,我又怎麼能不照顧你一些?雖然我現在沒有能力將你接出去,但是,你放心,我會每天都來給你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