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溫家可不比天龍堡遜色!”李玉辰陰鷙的笑著,“若不是有人暗中作祟,又怎會全族被滅?”
“景王殿下,您這是什麼意思?”南宮泓霖回道:“難不成懷疑是我南宮家不成?”
“是不是南宮家,大殿之上自有聖斷,本王可不敢妄猜。隻是本王奉命查案,還希望南宮堡主及其家人配合。”
“景王殿下這是一定不肯放過南宮家了?”南宮逸清威厲之氣不容小覷。
“大少堡主這話就不對了。”李玉辰正襟危坐,臉上是招牌似的冷厲玩味,“十萬禁軍圍困天龍堡是父皇親自下的令,本王也隻是奉皇命行事,何來的不肯放過?還是說大少堡主對父皇重審溫家一案心有不滿?”
南宮逸清頓時臉色變了,瞪著一雙厲目,敢怒不敢言。
“景王殿下!”羽柔突然上前一步,雖然極力的保持鎮靜,但是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內心的緊張。
“聖上為何會突然重審溫家的案子?溫家可是有在世之人?”
“小柔?!”南宮逸清一把抓住羽柔的胳膊,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是心痛,是責怨,還是不願相信?
羽柔回頭望了南宮逸清一眼,輕輕的掙開南宮逸清的手,溫溫揚起的唇角卻讓人心裏生涼。
“溫家的事情,我一開始就知道。”
“你?”南宮逸清身體一顫,清凜的眸子裏驚訝到心痛,“那為什麼……”
厲冰茹注意到他們身後,一直默默無語的南宮宣明,那雙黑白分明的像星河一樣燦爛的眼睛此刻黯然無色的低垂,又被一層淺淺的水霧遮擋,厚薄適中的嫩唇微顯蒼白,一襲幽藍的束腰長衫顯得整個人有幾分清冷的落寞。
厲冰茹忽然心疼起來,南宮宣明那樣一個朗朗清潤的少年,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的性感和魅惑,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沉溺。
南宮宣明感覺到了異樣,猛的抬起頭來,觸到厲冰茹注視的目光,心頭一顫,又飛快的低下去頭,烏發垂飄,掩住一張美豔至極的容顏。
即使是隻有一瞬間,厲冰茹還是捕捉到了那雙涇渭分明的眼睛裏隱忍著的將泣欲泣的受傷。
下一刻,南宮宣明忽的驚惶了神色,驟然向前撲去。
“娘——”
羽柔雙手抓著一把匕首的把柄,寒光利刃整個紮進心髒的位置。
“大嫂?”
厲冰茹驚駭起身,饒是小心看護著的邵海輝亦沒能抓住她。
“景王殿下……”羽柔撐著虛弱的身子,聲音輕渺,“溫家慘案乃因民女而起,民女願自裁謝罪,請殿下不要……咳咳……”
“柔兒?!”南宮逸清蹙悚的抱住羽柔趔趄欲倒的身子,顫抖著將她緊抱在懷裏,“你怎麼那麼傻?”
“咳咳……唔……”
一口鮮血從羽柔嘴裏噴出,就如當初的合蘭一樣。厲冰茹跪在羽柔麵前,顫抖著的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湘雪……”
“大嫂。”厲冰茹抓住羽柔伸過來的手,緊緊的握住,那樣的柔弱無力,讓她害怕。
“宣,宣明……求你……”
“娘,你不要睡……娘,你起來啊……”
南宮宣明搖晃著羽柔忽然下垂的身體,溪流一般的眸子裏水霧終於凝結成珠,滾滾落下。
李玉辰驚訝的從座位上起身,連忙喚太醫,羽柔的動作太快,快到任何人來不及反應。
一個中年男子抱著個藥箱上前察看了羽柔一番,搖搖頭。
“啟稟景王殿下,利刃正中心髒,回天無力!”
李玉辰擺擺手,讓太醫退下。
南宮逸清睜著一雙染血的眸子瞪向李玉辰。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李柷,你給我等著!”
“她是為了你贖欠了溫家的罪。”李玉辰冷厲著聲音說道,“南宮逸清,你還執迷不醒嗎?若不是當初你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她又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南宮逸清頓時萎靡在地,昔日威風凜凜的男人,此刻悲傷的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
邵海輝陪著厲冰茹信步走在繁花似錦的花園裏,即使是主人頻遭厄運,這些花兒仍舊迎著春風燦爛搖擺。
一年多的時間沒見,兩人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又似已經形同陌路,無話可說。邵海輝時時側頭去看厲冰茹,緊擰的眉頭沒有一刻鬆開過。
一支兩列五排的侍衛隊伍迎麵走過來,經過兩人身邊的時候齊齊行禮。
“邵大人!”
“嗯。”
邵海輝點過頭,隊伍方直起身,氣勢昂揚的繼續朝前走。
“我們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鍾的路,這是遇上的第三十五次給你行禮的隊列。隊列最少的十人,最多的十八人,再加上前麵那一隊列,有六百人了吧?”厲冰茹揚唇笑道,“邵海輝,你現在混的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