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低啞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大手緊緊握住小丫頭的柔弱的小手,似乎要讓小丫頭每一絲的疼痛都通過手掌的傳遞,烙印到心裏去。
“對不起就能撫平她的痛嗎?”
邵海輝咬牙切齒,想要推開來人,卻在觸到床上的人兒滿臉的不安時,生生忍下了。
“讓可巧來照顧她吧!”
“她在客棧呢!”
邵海輝沒好氣說道,可巧當時是要跟著來的,可是他嫌太麻煩,能夠出入太子府的個個都是人精,若再出個什麼是非,他也護不住那麼多。
“無知!”來人冷蔑的吐出兩個字,再也不理邵海輝。
“出去聊聊?”
邵海輝羞憤交加,轉身出了房門。
寂冷的夜色澆不滅邵海輝一身如騰騰火焰的怒氣。直到身後傳來響動,他垂在身側攥的青筋突爆的拳手驟然揮起以淩利破風之勢直掃向來人。
來人微微偏頭,輕巧的避開,拳頭擦著麵門而過,強風帶起一縷發絲翻飛。既而手握成拳,學著邵海輝的招式直逼過去。
邵海輝頓時驚愕。
他所使用的是散打中的直拳,距離的判斷,力度、速度和身形的配合缺一不可,古人往往速度夠快,身形夠輕,但偏偏力度不夠沉重,是以往往不能一招製敵,才需要借助於利器。
但眼前這個人,不過見他出過幾次拳,就將直拳發揮的淋漓盡致,不可謂不讓人驚駭。
就是這片刻的呆愣,強霸的拳頭直擊上麵門,卻在堪堪觸著鼻尖時,停住。
“小茹說的沒錯,你就是個暴躁的莽夫!”
“李玉辰,你他媽什麼意思?”邵海輝惱羞成怒,一掌揮開麵門上的拳頭,“打傷小茹,你還有理了?”
“不然呢?”李玉辰皺了皺眉頭,表示對髒話不滿,雙目凜凜的盯著邵海輝,如兩道冰棱般寒冷懾人。
“讓她殿前獻藝?獻的不好是殿前失儀,一番懲罰是自少不了,還連著你邵監管的名頭都保不住!”
“你怎麼就知道她獻的不好?”
邵海輝不服氣,厲冰茹的古靈精怪他自是明白的很,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又怎會逞強上前?
“獻的好?”李玉辰目光更加的陰冷,就連周身都透著一種冰凍千裏的寒氣。
邵海輝不自覺得的抱了抱雙臂,忽然覺得他對眼前這個人的了解連冰山的一角都不曾觸摸到。
“被太子看上,收作房妾?還是讓他獻給皇上,封做宮妃?……”
邵海輝一愣,這才感覺到絲絲後怕。
當今皇上貪好女色,最小的宮妃不過十五歲,太子正是投其所好,頻頻貢獻美人,才讓自己橫行暴戾的行為每每免於責罰,聽說那個不過十五的宮妃就是太子月前所獻。
“亦或是,還怕你手握十萬禁軍的邵監管名聲不夠顯赫,需要小茹來為你錦上添花?
邵海輝羞窘的揉著鼻子,這樣看來,小茹受傷,確實比哪一種結果都要好。
畢竟,傷在筋骨,可以休養,然而要是……
估計小茹也會哭死的。
“邵監管,你是當真不清楚自己如今所處的形勢嗎?”
邵海輝一愣。
“真不知道丫頭讓你護著,是對是錯?”
“李玉辰,你他媽少瞧不起人!”邵海輝頓時就惱了,“我怎麼就不能護著她了?”
“那我問你,我派管家送去的衣裳首飾,你為何不讓她穿?”
“我……”
邵海輝陡然意識到,李玉辰派人送去衣裳首飾並不單純的隻是衣裳首飾。
他就納悶嘛,太子設宴,特意叮囑要帶家眷,明顯的不安好心,李玉辰不阻止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會積極的送來衣裳首飾讓厲冰茹打扮?
隻是這層用意是什麼,邵海輝可不好意思開口相問,那不是顯得太弱了嗎?
“要想護住你和小茹的命,保管好你手裏十萬禁軍的軍符!”
李玉辰恨鐵不成鋼的,轉身欲走。
“喂,那你究竟是為了小茹,還是為了軍符?”
邵海輝覺得在這樣的李玉辰麵前,說話耍心眼什麼的,簡直都是自取其辱。
李玉辰長袖一揮,顯然極其輕蔑邵海輝的這個問題,不消片刻,威凜的身姿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邵海輝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鄙視,偏偏對著李玉辰這樣的人物,他又不自覺的氣短。
懊惱的一回頭,就見長風瘦小的身子如一根屹立的電線杆一樣杵在厲冰茹的房間門口,更加的氣悶。
“走,喝酒去!”
“不行!”長風果斷拒絕,“我的任務就是守護厲冰姐!”
邵海輝一噎,聯想到李玉辰剛剛不可一世的態度,這家夥是有多不信任他呀?
“我會讓自己的妹妹出意外嗎?”邵海輝一身怒氣,攀著長風的肩膀硬拖著走,“不陪我喝酒,小心我讓李玉辰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