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董的意思是現在就通知他們準備兩天後的應聘嗎?”劉洪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需要通知,我要的是他們現在的水平,也順便看看,到底有多少拿著高收入,濫竽充數的人。”心中下了這個決心之後,其實對於趙平夫婦是有著一定優勢的,畢竟提前告知了他們,也算是從側麵的一個幫助吧?想來作為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應該可以如魚得水,以解當前的醫療危機。
結果當三天後,全廠突然得到全部崗位需要重新應聘上崗的時候,大部分老師傅則是輕鬆一笑,坦然麵對,而一些常年坐在辦公室裏的家夥,卻是大驚失色。李河西通過兩天的了解和劉洪的介紹,這機關掛名拿工資的,就占了百分之三十。更別提那些靠著關係和親戚,爬到科級,處級領導崗位的人,估計更是數不勝數。
“重新應聘,開什麼玩笑?老子光買這個正科就花了將近三十萬,現在和我談重新考試?”
“不可能,我不參加,有問題找我父親去。我看你們這個廠子是不想幹了。”
“我今年就退休了,年紀大了,能不能照顧一下。”
反響最為強烈的並非基層,而在機關。一時之間劉洪的辦公室外,熙熙攘攘來了一大群人,表示著不滿。
“劉總,您這昨天剛剛宣布回來任職,怎麼得?今天就要卸磨殺驢?”坐在屋內沙發上的聞副總經理,一臉焦急的看著桌後的劉洪,大聲地質問道。也同時道出了門外眾人的心聲。
“一個企業,例行日常的技能考試,有什麼不妥嗎?眼下東洲冶金急需扭轉當前的局勢,所以這個主意是我出的?”還不待劉總說話,李大老板從裏屋走了出來,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微笑的說道。
“可不是說的重新應聘嗎?那就意味著成績不好,我這個副總也要下崗嘍?”李河西的現身,令剛才還理直氣壯的聞光華一愣,氣勢降了下來,不過嘴上還是不服的追問道。
“那是自然,優勝劣汰,自然規律,無論什麼企業都要遵守,否則就會被市場所淘汰。”坐在辦公桌後的劉洪,接過了話茬,一掃之前的和氣,堅決地說道。
“怎麼?你作為一個副總經理,難道還害怕考試不成?還有你們,有多少不是靠著關係和金錢,而是憑借著自己本事,走進這棟辦公樓上班的留下來,其他人馬上給我消失,連考試都沒有信心的人?我東洲冶金公司不需要。”聲色俱厲的李大老板拿出了以往在公司的魄力,嗬斥著在場所有人,使得他們三三兩兩的識趣離開。
“李董,你知不知道這些拿空餉的,有多少咱們市場的關係戶?要是一旦像你所說,將他們趕回基層,倒班幹活,恐怕日後的效益會更加艱難。”聞副總經理的一席話語,也說出了劉洪最為擔心的問題。卻惹得李河西一笑。
“生意是生意,管理是管理,你一個副總經理竟然拿著生產當兒戲?人事安置當兒戲?還美其名曰的為了企業效益?殊不知這些一竅不通或者業務不精的人,一個不慎就會讓整個東洲冶金蒙受多大的損失?”見到這個男人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聞光華憤然起身,壓抑許久的怒火終於噴薄而出,反駁道:“既然如此,老子不幹了,這就辭職!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就是想幹,也要過了應聘考試再說?否則即便想留下來,我李河西也不會同意。還有你做過的事情,公司不追究,並不代表著國家也放過了你!”微笑的麵容之上,閃過了一絲惱火,但是語言依舊平淡,毫無波動冷靜的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別忘了,這公司內部上上下下,誰沒有拿過、分過老子的錢?要是抓,大不了同歸於盡。”走投無路的聞光華,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他不相信李河西能不為企業著想,有著將企業管理層一網打盡的魄力,然而這種想法卻錯的很離譜。
“中國自古以來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才?更加不缺蛀蟲?既然有著將功補過的心思,也省了檢查院的同誌,為了你們奔波勞累,費勁心神。”說著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何瑤的號碼?此刻的聞光華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行為是多麼愚蠢,為何要激怒麵前的男人。鬥大的汗珠,順著額頭爆湧而出。直至這位陪伴自己,搭檔工作了二十年之久的副總經理,被司法機關帶走之後,劉洪才回過神來。他知道從此刻開始,恐怕公司的整個高、中管理層,都要麵臨著巨大的人事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