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太後娘娘?”簡甲回話的聲音愈發小心翼翼,“有些事,王爺還是要向太後娘娘問清楚。”例如,今日那一碗紅花熬的湯藥喝下去,為什麼她腹中的孩子沒有絲毫動靜?
“王爺!”一個低沉的、不緊不慢的女子的聲音忽然在簡世鳴身後響起。
“母親!”簡世鳴轉身回眸望去,臉上所有的陰鬱已然收斂,帶著三月裏春風般的笑容。
見此,簡夫人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情緒控製的還行,然後緩聲道,“一個女人,為愛發瘋是很可怕的!”
簡世鳴垂眸不語。
“唉!”簡夫人輕歎了口氣道,“縱使你不喜歡她,但她想要為你生孩子,你就讓她去生好了,要知道,一個女人生孩子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她麻煩了,你不就輕鬆了嗎?”
“是!母親所言甚是!”簡世鳴恭敬應聲,猶豫了一下道,“如今孩兒處處捉襟見肘,不知母親可否解除孩兒的禁忌?”
簡夫人凝眉思慮了片刻,淡淡道,“北戎那邊大皇子與二皇子這幾日勢同水火,拓跋青在這邊的消息可千萬不能傳回北戎,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是!”簡世鳴應聲,抬眸,卻見她母親已然轉身而去,對他適才所聞的解除禁忌之事,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一般。
“簡甲!”簡世鳴狹長的眼眸一深,“去見拓跋青,讓他給百裏瀧隨便交個人、認個錯!還有,除掉楊嬤嬤!”
“屬下這就去辦!”
“等一下!”簡世鳴叫住轉身欲走的簡甲繼續道,“去城中散布消息,就說前些日子金陵橫行的瘟疫,是有人在下毒,其目的就是為了報複百裏瀧霸占了蘭梨郡主!”
“是!”
見簡甲離去,簡世鳴這才衝著千歲府的方向暗暗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百裏瀧,沐阿梨,倘若這些百姓知道他們所承受的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你們帶來的無妄之災,不知會做何感想?
“叮鈴鈴——”清脆的銅陵在這夜色下、星光中響個不休。
簡世鳴伸手摘掉發冠,將烏黑的發絲傾瀉而下,然後脫掉月白色的錦袍,又脫掉靴子,赤著腳、隻著一身素白中衣、披頭散發就往書房急匆匆而去。
踩著清脆的銅鈴聲一進書房中的暗道,他就看到梁蘭芝正一臉陰沉的一下一下扯著那搖鈴的繩子。
“芝芝!”簡世鳴帶著一襲微涼的夜色衝到梁蘭芝麵前,二話不說,便一把將梁蘭芝擁入懷中,“你怎麼來了?怎麼來了?太醫呢?可看過太醫了?”
梁蘭芝用力掙了掙,卻沒有掙脫簡世鳴的鉗製,一偏頭,張嘴一口就咬在了簡世鳴的肩頭,下一息,便有血腥之氣衝入口腔。
“啊——”簡世鳴吃痛,慘哼一聲,明明心中氣惱的要死,可卻依舊放柔、放緩了聲音道,“都是本王不好,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個時候昏倒,否則,又豈會讓你、讓我們的孩子受這個委屈?適才本王醒來,聽到這個消息,手腳發冷,差一點就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