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軒這摸樣,梁老夫人又豈能不明白?她輕歎了口氣,“蘭芝,她真的出事了?”不待梁德軒開口,她又道,“你莫要瞞我!”
“母親!你別擔心,我隻是最近有些忙,有好長時間沒有去看她了!”梁德軒搜腸刮肚、不著痕跡的寬慰梁老夫人道。
“你就莫要再哄我了!最近,你的那些門生、摯友怎麼都不來找你飲酒品茶、聽戲看曲了?那個白白胖胖的田大人,那個一笑就露出兩顆齙牙的尤大人,都有好長時間沒來了吧?”梁老夫人望向梁德軒,渾濁的眼眸中是隱隱的擔憂。
梁德軒的一顆心仿若被換著麵在油鍋中煎炸一般。門生?摯友?他的那些所謂的門生、摯友,如今已與他形同陌路了。一抹悲憤之情不由浮上他閃爍不定的眼眸。
見此情形,梁老夫人一陣心驚肉跳,驟然猛的一拍旁邊的小幾,“啪!”“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等到我死了的那一天嗎?”
“娘!您快消消氣、消消氣!”梁夫人忙不迭的走至梁老夫人身旁為她撫著後背一下、一下的順著氣,同時丟給梁德軒一個眼神,有些事情怕是瞞不住了,不如就告訴母親吧?
“唉!”梁德軒輕歎了口氣,這才將中元祭祀那日的事情略略和梁老夫人說了說。
心痛、憤怒、無奈種種情緒在梁老夫人臉上交相混雜,最後都化成了一聲無奈的幽幽歎息,“德軒!到現在,你還看不明白嗎?那簡王爺的野心不小,或許,從一開始,他看中的就不是蘭芝,而是她所在的位置!”
梁德軒臉上的陰鬱刹那間被震驚所代替!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段時間一直以為簡世鳴在朝中對他故意的排擠,是為了報複中元祭祀那日他沒有出言相幫,一直是為了報複他對他的懷疑,可方才梁老夫人的一句話仿若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
若如此,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梁老夫人扶著梁夫人的手緩緩起身走到依舊跪在地上的梁蓉蓉麵前,伸手將她從地上扶起,“這孩子,就留下吧!也算是為咱們梁家留一絲血脈,留一條退路!”
梁德軒神色複雜,梁老夫人的意思他明白,倘若簡世鳴從一開始看中的就是梁蘭芝的位置,那如今,他的目的已然達到,接下來,原本對他來說是助力的梁家就成了他的絆腳石。結果會如何,不難想象。
“老夫人!老爺!夫人!”
不待梁德軒下定決心,門房的小廝站在門口行了一禮回稟道,“瀧大人和蘭梨郡主來了,馬上就到!”
房中幾人默默互視一眼,不知這漫天大雨的,百裏瀧和沐阿梨來梁家意欲何為?隻有梁蓉蓉慘白的小臉漸漸有了一點血色。她被抓到後,便央她的貼身婢女青絲去向沐阿梨求救,隻是她沒有信心沐阿梨一定會理會她的事情。
盡管不明白兩人的來意,但梁家眾人依舊迎了出去。
“見過瀧大人!不知瀧大人和蘭梨郡主冒雨前來寒舍,有何見教?”梁德軒擋著廳門口,絲毫都沒有放兩人進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