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和四皇子,怕一心就盼著他死在天璃。至於簡世鳴,他們之間更是一場相互的利用。沒有了他,簡世鳴還可以找大皇子,四皇子?並不是非他不可。
“嗬嗬!”拓跋青苦笑一聲,他也真是可悲,堂堂一個皇子,是生是死,這世上竟沒有人會在意?即便他此刻死了,怕都沒有人會為他收屍,會為他燒一把紙錢吧?
“三殿下是想通了嗎?”百裏瀧漫不經心的問道。對拓跋青難看的臉色視而不見。
“瀧大人是要和我談條件嗎?”拓跋青強忍住心中的悲苦。
“三殿下的夢還沒有醒嗎?你有什麼資格與本王提條件二字?”百裏瀧睨了一眼拓跋青。
拓跋青原本發白的麵色漸漸透出幾分青紫來,的確,他如今已淪為階下囚,又有什麼資格與百裏瀧談條件?
“放心,本王對你的性命沒興趣!”百裏瀧不緊不慢丟下一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拓跋青也算識時務,“好!瀧大人有何吩咐?”
聞言,沐阿梨從百裏瀧腿上滑下,將長案上百裏瀧從北戎帶回來的畫卷拿起遞給拓跋青,“這位,可是三殿下的故人?”
仔細盯著畫卷上的女子看了半晌,拓跋青搖頭道,“我不認識這個人。”
“真不認識?”
“不認識,”拓跋青蹙著眉道,“隻是細細看來,這女子與簡王爺倒是有幾分相像。”
書房中一片靜默。唯有百裏瀧的手指一下、一下叩擊著紫楠木交椅的聲音,清脆異常。這幅畫卷是普通的畫卷,可從蒼術密室中搜出來的那幅沒有五官畫像的畫卷,卻明顯是宮中之物,也因此,百裏瀧才認定拓跋青會認識這個人。
可誰料,拓跋青竟然不認識。
“你父王的王位是如何得來的?”百裏瀧忽然開口道。
拓跋青一滯,還未想好如何回答,便聽百裏瀧又道,“不過一些陳年舊事,三殿下即便不想說,本王隻需差人在北戎稍稍打聽,便可知道。”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當年,先王臨終前有意將王位傳給二皇子,正巧被我父王的親信聽到。我父王一邊差人圍住了王宮,一邊假傳先王旨意,讓二皇子進宮,在半路上狙殺了二皇子。之後,他又以刺殺先王之名,血洗了二皇子府。等先王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塵埃已然落定,他也隻好將王位給了我父王。”
拓跋青唇邊浮起一抹苦笑。或許也正因為如此,如今他父王病重,他們想到的不是宴請名醫救治他,而是設計著如何圖謀他的王位。
“我父親登位之後,便將狙殺二皇子,血洗二皇子府的罪責推在了先王身上,說先王已逝,無論功過是非都不應該再受到非議。因此漸漸的,北戎也沒人再談及此事,就好似從來沒有過這個二皇子一般。”
“二皇子府可曾有人逃出?”沐阿梨清冽的眼眸牢牢鎖著拓跋青。雖然她的這個猜測有些膽大,可這個念頭從心間一冒出,便不可遏製的瘋狂成長。
拓跋青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以我父王的手腕,應該沒有人能活著逃出來吧。”
書房再次陷入沉默,三人都不再說話,好似沉浸在拓跋青所講的這段陳年往事中。
直到拓跋青惴惴的聲音打破了平靜,“瀧大人,你,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還勞煩三殿下在本王府上多住幾日。紫葉!”百裏瀧揚聲喚了一聲。
拓跋青歎息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隨著紫葉離去。
“阿梨,”眼見兩人的身影出了書房,百裏瀧衝沐阿梨招了招手道,“你懷疑簡世鳴和簡夫人與北戎的二皇子有關?”
“你不也這樣懷疑嗎?”沐阿梨偏頭道。不然好端端的,他為何會忽然問拓跋青父王的王位如何得到的?
“小狐狸!”百裏瀧長臂一伸,又將沐阿梨圈在懷中。
“主子!”就在此時,明路的聲音在書房門外響起。
沐阿梨掙了掙,沒從百裏瀧懷中掙出,就老實坐好。百裏瀧垂首在她額頭啄了一口,揚聲道,“進來。”
“主子!宮中剛剛送來帖子,說七日後在宮中舉辦晚宴,為主子接風洗塵。”
沐阿梨眉頭微蹙,“這不像簡世鳴的作風啊。”這些時間,簡世鳴搞的金陵雞飛狗跳,百裏瀧如今回來,他不是躲著,還上趕著往前湊?
“挾天子以令諸侯,他有什麼好怕的?”百裏瀧瀲灩的鳳眸中浮起一抹譏諷,“不過卻是好時機。”
“的確是個好時機!”沐阿梨笑吟吟的望向百裏瀧,心中已然明白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