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門派代表就座,大會開始,所議還是音鈴珠鏈的事情,不過證實了傳言,希望各派齊心尋回寶鏈,交還給白蓮宮。
習慣了大家的驚疑聲和各懷心思的眼神,小小重新將目光投到念離身上。
他沒有像以往一般紙扇輕搖,而是合著白扇,扇骨一下一下悠閑地敲著手心。
她心中微動,拉了拉玉淚的鬥篷,指著念離問:“姐姐,他是誰?”
順著她的手指,玉淚看清場中那雲淡風輕的身影,輕笑:“月公子,念離。”
“月公子?”
“明月閣風公子楚爻,月公子念離,白蓮宮雪公子長思,花公子白蓮,並稱江湖四公子。”
原來來是名號,小小吐了吐舌,一直以為念離姓月呢。
她正盯著對方出神,突然,念離微微偏頭,兩人視線一時相碰,宛若時間靜止。
她內心一時歡雀,對方卻是淡漠一笑,視線輕移,不留痕跡。
臉上笑容尚未綻開,便已凝固,一顆心也跌入穀底。
落寞低頭,一切熱鬧都已與她無關,腦中唯有他毫無溫度的笑,凉到心底。
以為彼此已熟悉,原來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正愣愣出神,手腕卻被人握住,玉淚轉身將鬥篷的兜帽戴上,冷聲:“快走。”
小小不由被她拉出人群,匆匆回望一眼,不由睜大眼睛:
富二代?
但已經晚了,一身錦衣玉帛的和瞿正收回望向場內的目光,轉眼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眼神頓時炙熱。
“為什麼要跑啊?”小小有些吃力地跟著玉淚的步伐:“這裏這麼多人。”
陡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她忙補充道:“他是壞人嗎?”
“恩。”玉淚點點頭,腳下一刻不停:“在這裏他不敢放肆,但倘若被他纏上,便是日日不得安寧,還是避開的好。”
昨天他在酒樓便敢調戲玉淚,被楚爻警告後今天還敢追上來,真是色膽包天了。
但是為什麼玉淚要拉上她?小小有些鬱悶了。
和瞿帶著手下一路尾隨,在街道拐角,那兩道倩影便一下子消失不見,宛若人間蒸發。
“人呢?”美人不見蹤影,和瞿頓時心中冒火,大吼:“給我追!”
半晌,偏僻的小巷,一個小腦袋鬼鬼祟祟地冒出來,驚喜一聲:“他們走了。”
“難纏。”玉淚鬆了一口氣,蹙眉無奈道:“等他發現上當,絕對會再回來,不能走這條路了。”
她看了看身後的小巷,道:“走這邊。”
小小一路追隨,玉淚回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你不害怕?”
看她一臉嬉笑,不但不害怕,好像還特別興奮。
小小搖頭,當年她從實驗基地逃出來,一路上遇到的追捕可比這刺激多了。
玉淚剛想說什麼,卻突然止住腳步,伸手便將小小拉到牆邊。
小巷的盡頭,另一條僻靜的小道延伸而來,形成丁字,交彙處是一座宅院,掛著兩串紅燈籠,門前兩座石獅子。
兩人都察覺到這宅子的不同尋常,因為這不大不小的宅子,門前竟有四名黑衣人把守。
小小明顯感覺到玉淚身體一震,抬眼便看她緊抿薄唇,美眸前所未有的嚴肅。
小小明白玉淚絕對知道些什麼,但玉淚也絕不會輕易告訴她,所以她決定不問。
好奇心害死貓。
“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輛馬車自偏僻小道駛來,在宅院前停下,從車中下來一個錦繡綢衣的青年男子,走進了那宅子。
那馬車的車窗邊都鑲著玉,那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走吧。”輕聲,玉淚拉著小小目不旁視地走過那宅子,小小屏息低頭,盡量無視一旁如刀一般審視的目光。
走出小巷,小小終於舒一口氣,玉淚放開她的手,微笑:“小妹妹,大會也應該結束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小連連擺手:“謝謝姐姐,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可是偷偷溜出來的,被我爹發現就死定了。”
倘若說在明月閣,她卻這麼無知,玉淚一定會起疑的。
玉淚遲疑了一下,目光轉向小巷深處,頓時一凝,不再猶豫:“好,你一路小心。”
她攏緊兜帽,掩下如畫麵龐,轉身匆匆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
小小待她身影不見,頓時反應過來,抱頭哀嚎一聲,誰給她的勇氣拒絕了玉淚?
自作孽不可活,她壓根就不認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