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被懷疑自己的決心,鍾安暖覺得自己很無辜,不過見鍾母臉色實在難看,還是先小心問發生了什麼。
“你自己看看!”鍾母將桌子上的文件朝鍾安暖扔去,薄薄幾張紙沒能飛那麼遠,隻在茶幾周圍散落一地,“未婚先孕?你怎麼能趕出來這種事情?我們不滿意你和範華,就這麼來報複我們?”
鍾安暖聞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雖然已經從自己父母眼中的失望得出肯定答案,但還是跑過去彎腰蹲下,撿起地上那幾張紙,匆匆閱讀了解上麵的大概內容。
“我就說突然昏倒,突然答應不訂婚,進了醫院又什麼都不檢查,是怕我提前發現,想拿懷孕比我們?是不是還嫌訂婚太慢,想著直接改成結婚啊你?你都多大了,怎麼就這麼能胡鬧不懂事……”
“媽!”鍾安暖微微收斂著眼眸,低壓眉頭,慢慢抬首看向鍾母,“您不問我一下,就準備相信這些謠言了嗎?”
鍾母突然語塞,思索了一陣,剛才的激動漸漸歸為平靜,“那這是怎麼回事?”
“我和範華什麼都沒發生過,這完全是謠言,這些就是您所需要知道的。不過這幾張紙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從幾家報社截下來的新聞,今天早上就出現在門外了。”
鍾安暖頓了一下撿拾的動作,隨後一張張撿起來,整齊放在桌子上,“幾家都同時報道這完全可當獨家的新聞?難道更不像是針對鍾家的嗎?”至於截下這些新聞的人……
鍾母跟鍾父交換了個視線,雙雙沉默。
“這些我先拿回房間看。”鍾安暖拿著文件往樓上走,在上樓前又說:“媽,這婚我不會訂,也不會結,您放心吧。”
鍾父看鍾安暖上了二樓,歎了口氣,“小暖長大了,你也不要事事都想替她擋,這次就讓她自己處理好了。”
鍾母朝樓上看看,又看看鍾父,沉默許久,接著懊惱地問:“我剛才說的是不是太重了?”
捏緊手中的文件,緊咬下顎,朝樓下掃了一眼,鍾安暖才回到自己房內。
自己懷孕勞累過度進醫院,需要靜養不能讓人打擾,好巧不巧解釋了範華隻是在現場應付賓客,卻並沒有去病房看自己的事實,還將慕景灝將自己抱進醫院的事情說得含糊不清。
據有關人士爆料是嗎?因孕被迫取消訂婚,這是需要給個合理的解釋嗎?為什麼人可以這麼無情,隨意編造謊言,將她置於輿論漩渦中?自己是在他們眼中有多善良,多懦弱?
生氣至極,失望至極才讓她現在欲哭無淚是嗎?
將手中的紙發泄地撕成碎片,隨手一揚,紙屑洋洋灑灑掉落滿屋,待最後一片落到自己腳邊,突然動身將房間裏所有能找到的關於範華的東西,相冊、筆記本、幾束幹花、玩偶、首飾等等全都扔到地上,一番清理後,原本整潔的房間已經亂成不像樣,衣櫃、書桌、床頭櫃幾乎被搬空,各樣物品無辜躺倒地上。
鍾安暖用勁甩了甩兩條胳膊,書桌上逃過一劫的電腦突然發出個提示音,打開電腦就看到帶著大學標識的一份電郵。
大致掃了一眼郵件內容後,鍾安暖倏地一笑,才想起自己早在決定訂婚前,就申請去美國做交換生,進行深造,卻因為範華的原因拒絕掉。不聽父母勸阻,放棄學業,喪失自我,不斷妥協……自己竟然為了虛有的東西,放棄了這麼多。
再一眼掃到打開的兩三個窗口都未能擋住的範華的臉,來不及拔線,舉起顯示屏就往地上扔。
顯示屏就這樣就被線吊著在半空晃蕩。
鍾母聽著動靜趕過來,開門見到一片狼藉,一臉驚訝。
真相打擊帶來的無措沮喪,現在突然有了新的方向,原本渾噩的思緒或許還在渾噩著,不同的是現在她有了理清這紛亂的方向,終於不再彷徨。
等不及鍾母問起,鍾安暖帶著期待還有大大的笑容問:“媽我現在去美國留學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