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鍾安暖十點鍾左右才行,起床後查看了一下才發現屋子裏就她一個人。餐桌上擺好早餐,餐桌上終於不再是安東尼奧做的歐洲風格的食物,換成了熱騰騰的中餐。不用問就是知道是慕景灝做的。一想慕景灝是連夜乘飛機回來,又很晚才睡,擔心他這樣身體吃不消,立刻打電話給他。
手機裏忙音響了一下就被接起。
慕景灝,“喂?”
“昨天那麼晚才睡,你怎麼不好好休息一會兒,還跑去上班。”
聽著鍾安暖的“訓斥”慕景灝淡笑,“我並沒有去上班。按行程我現在還在出差,我並不用到公司。”
“那……”
“我現在在墓地,來看看艾米。”
鍾安暖,“帶著辰軒?”
“沒有辰軒我讓他去上學了,等晚上我在和他好好說。不過有幫你請假了,腳腕的傷休息一天比較好。”
聞言鍾安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輕輕活動了一下,又問:“那你等下幹什麼去?”
“應該就是去找伊恩了吧?先掛了,你再家好好休息,晚上見。”
慕景灝收起雙眼緊緊盯著墓碑,神情複雜,時間下移,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帶來的花,讓它們擺放得更好看,帶著沉重的心情問:“艾米,我到底該怎麼跟辰軒解釋?還有改了辰軒生日的事情你會像伊恩一樣怪我嗎?擅自將辰軒留在我身邊你會怪我嗎?”
這些問題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得不到答案慕景灝隻好迷茫地看著墓碑。寂靜中長風吹過,墓碑前擺放好的鮮花變得雜亂。慕景灝隻是蹲在那裏,沒有再去收拾,他黯然垂頭,輕聲說:“你會的吧。”
從墓園裏出來,慕景灝就給伊恩打電話,等對方接起,他便不帶任何情緒地問:“出來吧,我跟你談談。”
兩人將見麵地點約在一家酒吧,不同紐約年輕人常去的那種躁動嘈雜的地方,內部除卻以為鋼琴演奏家的鋼琴聲就再沒有其他高於七十分貝的聲音。
慕景灝因為無事早早就到了這裏,十分鍾後伊恩出現。伊恩臉色不善地走到慕景灝麵前,勾唇道:“竟然選在裏,看來你真的隻是要談談。”
“坐吧。”慕景灝朝自己對麵的位置伸出手,等伊恩拉開椅子坐下手,他開門見山,“我們來談談昨天的事情,首先對於隱瞞辰軒生日的事情,我對不起。”
“嗬——你還知道。”
慕景灝臉色立刻變得不太好看,看著伊恩警告,“請你不要打斷我的對話,但是你需要那麼對辰軒嗎?”
伊恩不自在地躲開慕景灝的視線,看著身旁的盆栽默不作聲。
見狀慕景灝繼續問:“你到底跟辰軒說了什麼?”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不過慕景灝有的是時間,他耐心地端在皮質沙發中,同樣安靜地看著伊恩。
伊恩幹咳兩聲清了清嗓子,終於開口,“那孩子今天怎麼樣?”
“你關心嗎?”現在換慕景灝嘲諷。
“嘿!你這是什麼意思?”伊恩有些激動地瞪著慕景灝說:“再怎麼說他是艾米的孩子,我當然在乎。我這幾年跟他撇清關係,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竟然在這裏質問我?”
“當初是沒辦法,可現在呢,你也從來沒有想著跟我談過辰軒的事。我說過能幫你擺脫現在的困境,可你卻一意孤行。甚至現在泰勒也知道他是你的軟肋,拿他來威脅你。甚至昨天你還做了那種事情來傷害一個五歲的孩子。”慕景灝緊繃臉部的肌肉,直視著伊恩,眼神陌生,“現在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你會改掉他的生日,你不是知道艾米當時為了他付出了多少,你怎麼能輕易就抹殺掉她所有的功勞。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那麼做。”
慕景灝點點頭,情緒也開始激奮,“可你要我怎麼做,將一個嬰兒撫養到這麼大,在他開始懂事後,就要我告訴他他的媽媽是因為他死的嗎?我做的不對,那你呢?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從小開始撫養辰軒,你還會像昨天那樣拉著一個還不滿五歲的孩子,到墓地裏說那番話?”
質問之後,兩人耳邊就之後悠揚舒緩的鋼琴聲。
不滿伊恩再次以沉默回應,他將音調提高,“說話!”
“我不知道!”伊恩重錘敲在桌子上。桌上擺放的玻璃燭台被震得嗡嗡作響。伊恩兩隻手都緊緊握成拳,展現出他內心的壓抑,“要有這個機會,我會去勸艾米不要那個孩子,不然現在也不會是這樣。人生哪有什麼再來一次,錯了就是錯了,我改變不來過去,所以我也不會躲避,昨天的事情對不起。如果那孩子孩子不想見到我,我會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