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在那一刻掉下淚來(1 / 2)

喬星辰見車門已經被他打開,也不再假意拒絕,直接坐到副駕駛座上。

車子一路開往平頂山道的富人區。

沿途翠色山巒,河流清溪,風景特別怡人,空氣也很清新。

顧先生專心開車,並不多話。

喬星辰也享受著周末清晨的大好寧靜時光。

盡管兩人一路上沒有交流,但車內卻有一種舒適自然的氛圍。

當汽車沿著山腰處往上行駛的時候,山底的風景依次在眼前浮現,遙遠而又模糊的市中心建築物,綠汪汪的樹木草叢,不知名的鳥兒,蔚藍的天空以及金色的晨光,無一不在透露出這座城市的生機盎然。

喬星辰不自覺沉浸在這怡人景色裏,就在她剛剛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車內突然響起一陣音樂聲,是大提琴的聲音,低沉深厚的音色,緩緩悠揚,被包裹在樂聲中的情感是那樣深厚內斂,動人心弦卻又觸動憂傷。

她幾乎在那一刻掉下淚來。

她想起了陪寧寧跟周秦相親的那天,他開著車,一條街一條街的找她。

她想起了他在桌下無聲握住她的手。

她想起了分手那天,她提了很多要求,他隻是沉默著,回答一聲又一聲的好。

她似乎並沒有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每次有什麼誤會都一身不吭的躲開或是逃避。

他說的對,她總是不問。

不問他愛不愛她。

不問他想不想她。

或許這場愛情從一開始她就自卑,甚至下意識想著總有一天會分手,所以從來不問不聽不說……

顧深通過後視鏡觀察車後路況的時候,無意間掃到她臉上的淚。

她側顏的樣子像一朵沉睡的茉莉,白淨落寞。沾著淚珠,更多了幾分憂傷脆弱的美麗。

顧深心無旁騖的收回了視線,目視前方,專一的開車,但卻終於開了口。

“莫紮特和巴赫是超一流的大師,貝多芬是一流的大師,海頓、亨德爾則是三流的。可以將亨德爾和巴赫、海頓和莫紮特對比一下,就很明顯。”

正沉浸在音樂中傷感中難以自拔的喬星辰,驀然聽到這一句,情緒驟斷,她怔怔望向顧深。

顧深專注前方路程,臉上有淡淡笑意,那微笑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溫和貼切,既不會讓人有距離感又不會產生誤會。

一如他人,從裏到外,恰到好處。

“Some?are?born?to?endless?night,?some?are?born?to?sweet?delight。有人降生到無盡的黑夜,有人降生到甜蜜的喜悅。?後麵的人是真正幸運的。最高級的藝術,一定是立而不是破。不是單純的立,也經曆痛苦與懷疑,但是總是要超越這個層麵。這是黑格爾在美學裏麵的理論。”他侃侃而談,像在談論音樂又像是在講哲學。

重要的是,不會讓喬星辰尷尬覺得他是不是發現了她在哭,因為他說話的神情和語氣自然的就像聽音樂聽到有感而發才說出來的那麼一番話。

喬星辰心內小鬆了一口鬱氣,又趕緊伸手摸了一下臉頰,假裝拍臉拍著玩,語氣也盡量輕鬆自然,“看來你對音樂方麵很有了解。”

“還好。”他微笑看了她一眼,眼中倒映了綠水青山,春意盎然,令人生暖,“我隻是比較欣賞巴赫。簡單說,巴赫的音樂,屬於音樂中的音樂。”

喬星辰被他話題這麼一轉,情緒也從音樂裏跳出來了,她不由隨口問,“你是音樂老師嗎?”

因為昨天他承認過自己職業是老師。

顧深笑,明朗的眉宇間有一絲莞爾,“不是。我所學和所教的專業跟音樂不沾邊。”

他越諱莫如深,喬星辰便越好奇,“那你是?”

他望著漸漸逼近的那一棟別墅,放緩車速,朝她微微一笑,“如果有機會,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