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突然到來讓屋裏原先微妙的氣氛變成了另一種無法言語的尷……尬。
顧深仍是朝著寧寧病床方向站著,但臉卻側過去,平靜的直視站在門口的傅少頃。
傅少頃沒有看他,他提著果籃先一步走到寧寧身邊,將果籃放在她病床邊的櫃子上。
“你……你怎麼來了。”寧寧尚還沉浸在對顧深表白受挫的悲鬱裏,眼角紅紅的,望著傅少頃時,心裏的難過勝過眼中的好奇。
傅少頃看了一眼擺在身側的空餘位置,沒有坐下去,閑適站在那兒,雙手插兜,以一種關懷的態度的麵對寧寧,“你身體怎麼樣了。”
他視顧深如無物。
寧寧覺察到後有些不安的向顧深看去,卻看見他一如繼往,溫然平和,並不介意傅少頃對自己的冷淡。
她隻得壓下心頭的千言萬語,垂下眸子,懨懨道,“我沒事。”
傅少頃看她疲累的神情便知她現在不想多說,因此不再問詢,他淡淡掃了一眼屋內的布置,視線繞了一圈後又回到心事重重的寧寧身上,不動聲色問,“剛剛進來的時候聽見你說有人喜歡喬星辰。”
寧寧像是被電擊了一下,迅速抬頭,眼神倉皇,“有嗎?”
傅少頃閑定的看著她,不問也不說,光是一雙不可測的漆黑眼眸就叫人看了發虛。
寧寧被他看的壓力倍增,可又不好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去看顧深,一時又亂又惱。
惱傅少頃為何突然而至?
她不說話,自有人說。
顧深心情平和的看著傅少頃,“有又如何,沒又如何。知好色,則慕少艾。人之常情而已。”
傅少頃神色很淡漠,不知聽進去沒有。
“寧寧,注意身體。”顧深也不再多話,對寧寧頷首示意的說了這麼一句,邁步就要離開。
傅少頃在他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突然將手一橫,俊臉也慢慢側轉,不可捉摸的看向他,“你把剛才的話講清楚了再走。”
顧深瞥了他一眼。
寧寧全身的神經都繃住了,眼神在傅少頃與顧深之間不斷來回,唯恐他們一下子打起來。
“七情六欲是人生來無法控製的天性,我不認為你有那個資格和權力去幹涉管製。”
麵對顧深平靜的回應,傅少頃唇角提了下,這一弧度在冷漠的表情下顯得有些譏誚,“你隻需要回答我,你的七情六欲有沒有用在她身上。”
顧深毫不躲閃的直視他,也不在乎兩人對峙的氣氛是否越來越僵持,一字一字道,“有或沒,我都沒有必要告訴你。”
傅少頃笑了,幽潭般的眸底有一道乍現的光,強冷如芒,刺在顧深身上,“你總是善於激怒我。”
“是嗎。”
都到了這種時候,顧深還是雲淡風輕的,連眉目都不曾有一絲的變化。
躺在病床的上寧寧心簡直揪成了一團,要不是現在身體還虛弱,她早就跑下來擋在他倆人中間,她虛虛的抓緊被子,好聲好氣勸道,“你們倆別說了,一切都怪我,是我胡言亂言不該……”
“寧寧,你怎麼樣了……”喬星辰氣喘籲籲的闖了進來,雙手提著白色伴娘禮服的裙角,烏黑的秀發因疾奔的速度鬆散下,淩亂垂到臉頰上,更顯得一雙烏玉般的眸子,熠熠生亮。
她眼中,是滿滿的關心。
她的到來緩解了屋內緊張的氣氛。
寧寧見她如見救星,馬上揮著手大喊道,“喬喬,你快點過來。”
喬星辰應了下,往裏走的同時一頭霧水的看著傅少頃跟顧深,不明白他們倆這是什麼情況?
傅少頃看見她後,站姿變了下,從對立顧深變成了麵向寧寧,以一種探病的樣子。
顧深也停在原地,原本,他是打算走的。
他們倆的微小變化被喬星辰一並看入眼裏,使得她坐下病床的那一刻仍是納悶不解,他們倆怎麼了?怎麼看上去怪怪的?
“喬喬,你終於來了!”寧寧高興的抓住她的手,總算暗暗鬆了口氣。
喬星辰暫時放下對傅少頃與顧深間的疑惑,緊緊反握住寧寧冰涼的手掌,深切關心道,“寧寧,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進了醫院?發生什麼事了?”
這件事,她並沒有告訴周雪莉,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不想讓她擔憂。
畢竟,謝於光的出現已經夠她傷感一整天了。
“還不是怪我們張總。”提起這個,寧寧就恨得咬牙,虛白的臉上仍有幾分憤憤之色,“我在報社裏明明幹的好好的,主編也說要好好提攜我,都說好了讓我負責新創辦的那個雜誌,結果張總一封郵件下來就要解雇我。”
原來是這樣啊……
喬星辰稍稍放下了心,凝眉又問,“所以,你是被氣到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