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安排來折磨她的那個人(1 / 2)

無論生活有多麼的不幸,地球還要繼續轉動下去。

它不會因為哪一個人的眼淚和傷痛就停止,這也是生活最殘忍的地方,你以為這世界會因你的難過而有所表示,但它用現實給了你一個狠狠的耳光。

趙謙跟市長老婆之間的“舊情”是在檢察機關將市長帶去傳話的第三天傳開的。

他跟李心倆隻是大學同窗,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聯係。

唯一聯係就是為了幫謝於光搞下政府投放的那塊地,曾給李心送過一次禮物。所送的禮物就是他家珠寶行一條價值百萬元的翡翠項鏈。

關於這條項鏈背後為何會刻有他的名字,以及被人舉報他不止一次給市長送禮賄賂,前後十數次隱瞞了唯一珠寶行將銥摻雜到黃金當中蒙騙消費者醜聞,偷稅漏稅,甚至還涉及到走私圈地等不法做為。

他想,事實真相隻有背後那個籌劃已久的人才知道。

關玉樓這半個月來就沒停下歇息過,她不斷跑關係找人脈想撇清趙謙跟被檢察機關帶走的市長關係。

但沒有用。

凡事隻要跟政府扯上關係別人躲都來不及,更何況還是嚴打的敏感時期。

趙謙的父親也跟著蹚了渾水。

說他在其位不謀其政,屍位素餐,並且在當地新聞播放時點名點姓的狠批了一把:有勤無廉、政失於公,有廉無勤,政失於慵。

趙謙的父親成了“為官不為”的典型反派例子。

被罷免還不夠,也遭拘留,說他為官有失清廉,涉及貪汙腐化,並有洗黑錢的嫌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但趙謙明白,這一次,趙家是真的到了大廈將傾的存亡之際。

“蔣部長,老趙的事……”關玉樓再一次撥通紀檢組蔣部長的電話,可惜通話時間不到幾秒便掛斷。

趙家的別墅很大,大到無聲的時候寂靜的可怕。

趙謙聽見關玉樓歇斯底裏的吼罵聲,她苦苦維持了半個月的鎮定自若全在這一刻粉碎崩塌。

他聽見屋內重物墜地聲,有那一對萬曆年間的梅瓶,還有康熙年間觀賞用的耳瓶,大概還有那一套顧景舟所製的茶具。

幾千萬的東西,墜地瞬間一文不值。

關玉樓抑製不住滿腔怒火的斥聲大罵,“這些人模狗樣的東西!有求於你的時候巴上門來,等你大難臨頭了卻一個個躲的遠遠的。”

事態炎涼罷了。

趙謙事不關己的態度刺激了關玉樓本就敏感易怒的情緒,她上前將他重重往旁邊一推,破口就罵。

“不孝子!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她的罵聲在別墅內回蕩,尖銳又無力。

家裏的傭人和仆人一夕之間都被辭退了。

關玉樓神經兮兮的敏感著,總覺得這些人都是外人派來潛伏在她家中的臥底,她不能再被人抓到小辮子。

趙謙連挨了她十數下打,背對她的身姿一動都不動,像山一般沉默無言。

關玉樓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她有幾分失態的跌坐在沙發上,也懶得去拂淩亂的發絲和衣衫,目光冷厲的盯著他,“家裏現在成這樣了,難道你就不想想該怎麼去挽回麼!”

挽回?

趙謙聽到這兩個字時很麻木,他望向窗外流水的假山小築,綠竹茂葉,那兒仿佛還站著他心愛的女子。

她每次來他家都不被允許進入裏麵,隻能站在外麵。

那時,他覺得她站在那兒是一道挺美的風景,可人不在了,再看風景的時候卻隻有無限冷清寂寥。

才明白,這世上最美的風景是你眼中的那個人。

關玉樓對於趙謙一副百事不理的態度異常惱火,她不耐的提高語調,聲色俱厲的強調,“趙謙。如果你真的這麼沒用,我不介意換你保全你的爸爸。”

雖然趙家現在遭遇四麵楚歌,十麵埋伏的不利麵。

但好歹也在G市有百年的根基,哪是這麼容易連根被人拔起的,隻不過要傷些元氣。

傷趙謙還是傷趙謙的父親,關玉樓已經掙紮了許久。

上頭的人出了事把罪都推到趙謙父親的頭上,那麼她也可以偷龍轉鳳,一幹事全咬到趙謙一個人的身上。

反正,跑是跑不掉了的。

趙謙聽了關玉樓的話也沒多大的反應,波瀾不驚,“隨你。”

他對活著對存在沒有多大期望,對他而言,是住別墅或監獄區別都不大。

關玉樓恨鐵不成鋼的死盯著他,“趙謙。你這樣讓我很失望。”

從他一出生,便承載了她對他無限的寄托跟期盼。

那個嗷嗷學語的嬰兒轉眼間長成了比她還高大的男人,但他的懦弱無能卻仍跟在她懷裏的樣子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