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最近看上去像是被一層陰影籠罩,很陰柔,加上他又喜愛穿著顏色較為鮮亮的衣服,例如橙黃或亮藍,混身上下散著矚目到不可一世的狂浪。
從外表看上去,他很符合大家對紈絝子弟的形容。
因為他狂。
傅少頃雖與他在同一個辦公大樓,但兩人相遇的機會並不多,因為彼此都是公司的執行人,每天事務繁忙,要麼就是進了公司直到天擦黑才離開,要麼就是忙的根本就沒時間回公司。
像這樣在電梯裏的相遇,快小半年了才2次。
說起來,傅少頃與傅澤是兄弟,但他們倆,一個性子冷清,一個乖張陰沉,就算碰見了,也沒有要打招呼的打算。
反正都這麼熟了。
不過傅澤今天似乎要話要跟傅少頃說,因為從他一踏入電梯就有種篤定傅少頃會在電梯裏的感覺,看見他也不驚訝,反之,很是沉定。
傅少頃身高略高他半個頭,姿態也更挺拔,他不說話的時候總有種讓人不敢發聲的氣勢。
不過,傅澤是個意外。
他以一種很隨便的姿勢站立在傅少頃身側,眼睛不知所想的盯著電梯門那兒,聲音涼幽幽的,“大哥。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你。”
傅少頃沒應聲,淡定的用餘光看著下降的電梯數字。
電梯頂的光照在他削瘦的臉頰,線條流利,一如他幹練利落的性子。
“你這麼不遺餘力的讓周國強與我為敵是為了什麼。”傅澤仍是那涼薄的表情,眼珠子泛著寒水般的光,“如果是為了繼承權的事而跟我置氣,未免太幼稚了。”
傅少頃任他在身畔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他絲毫不受影響。
“要知道,家裏除了你這個長子,父親有理由將繼承權給另外的3個兄弟中的任何一個。你這麼急著對付我不怕最後搞錯了對象?”
“……”
“而且,再怎麼說,你我都是一家兄弟,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美信倒台對你有什麼好處?”
“……”
“你始終是傅氏的長子,父親嘴上放言剝奪了你的繼承權,那隻是說說而已。哪個企業最後不是傳到嫡子身上,難不成會交給我們這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庶子?”
任傅澤如何費盡口舌的誘勸,傅少頃也不為所動,隻等電梯門一開便踏步而出。
傅澤見狀,臉色更陰柔了,他也不急著追出去,隻衝傅少頃的背影喊了一句,“聽說我大嫂人在美國啊。”
“……”
——
曼哈頓的工作日和雙休日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景。
雙休日你會看見處處燥動的人群,或在中城的牛排館,或在東村的日式居酒屋,或在Soho的意大利餐廳,他們在鋪張的噪聲中笑談,把白天對老板的苦水吐個幹淨,又或是連同食物一起吞進肚裏。
這樣的情景,顧深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不知為何,今晚看去,卻有著和以往不一樣的感覺。
就連月色似乎都柔和了。
“嘿,帥哥,晚上有伴嗎?”幾個身材熱辣的美國妞迎麵朝他拋媚眼,其中一個還拋了個飛吻。
顧深隻是禮貌微笑,待與她們擦身而過後,拎著手中裝有土司的紙袋,朝公寓不急不慢的走去。
他在一家天文研究所上班,致力於研究——中微子(Neutrino)。
中微子是一種比原子小的粒子,因此被稱作亞原子粒子,它和引力波一樣,都攜帶了許多重要信息。
在1956年人類就直接觀測到了中微子,而來自太陽係外的高能中微子也被人們與2013年成功捕獲。
如今已2017年了。
能否通過中微子揭開更多的宇宙之迷成了他目前最遠大的誌願。
顧深進入公寓後,搭乘電梯抵達了他所在的樓層。
他出電梯時下意識看了一眼他位於他家正對麵那張緊閉的門,低垂的眸中泛著輕微的光,一眨眼,消失不見。
他還是向往常那樣拿出鑰匙開門,之前那把鑰匙生了鏽,他今天晚上剛下班時才去新配的一把,應該很好開門。
隻聽“叮咚”聲響。
電梯門再次打開。
伴著兩個女人愉悅的談聊聲。
“Cindy,你說的那個Franklin?Park酒吧真有這麼好玩兒?”喬星辰一麵笑一麵從包裏翻著鑰匙。
要說高盛最人性化的一點就是,每周五可以隨意穿自己喜歡的衣裳來上班,隻要不是特誇張的禮服就OK了。
這也是因為不希望員工在結束了一周漫長的工作之後,穿著工作服就出現在原本可以放鬆的場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