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連城還真就帶著她去了將軍府,而且,這一去她就沒能出來。
對外的說法是,厲將軍要求洛都統潛心製造更多新型的殺傷性武器,為了保密起見,特準許他入住將軍府。
而對內的說法,那就隻有厲連城和洛千意他們兩個人自己知道了,當然,厲連城的理由是幫她清除蛇毒,而洛千意,則更傾向於便於他耍流氓這一點了。
當著眾多下人的麵,他自然不好和她住在一個房間裏,所以給她安排的是隔壁的房間,可隻有他近身的隨從謹言一人知道,這兩間房之間有一個衣櫃,而衣櫃卻是活動的,隻要轉動機關,衣櫃就可以開啟,這邊房間裏的人便可輕而易舉的到達另一個房間。
所以,雖然是分開住兩間房,可實際上,這個表麵上看來一本正經,實則一肚子壞水的男人,還是每天都睡在她的床上。
回來之後洛千意才知道,他當初對秦王說的那句“意不在宋城”是什麼意思,原來他那天晚上去燒糧壓根就隻是一個幌子,他早就算到秦王會用這招誘他上當,所以索性將計就計。
齊墨然在接到他的暗號之後就率領大軍攻城,可事實上,攻城也是假的,他的主要目的,卻是城內囤積的真糧草!
每次提起此事,齊墨然便神采飛揚的誇他深謀遠慮,北漠人個個驍勇善戰,如果他們當日強行攻城,即使能順利拿下宋城,那肯定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而宋城數萬名無辜的百姓,也必然要全都成為這場戰爭的陪葬品。
如今,糧草被燒,後方補給也不可能在短期之內送到,北漠自然不可能繼續按兵不動,除非他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士兵全都餓死凍死,而這樣一來,南陽軍就抓住了主動權,整個戰局也會徹底扭轉。
對此,洛千意卻是嗤之以鼻,不是不佩服他的計謀,事實上,她覺得他就是一個天生的將帥之才,可是,隻要想到那天他隻帶了幾十個人就去攻擊人家三千人的護衛隊,她就心有餘悸。
萬一,他失算了呢?萬一,秦王也看穿了他的計謀呢?萬一,那個護衛隊根本不止三千人呢?萬一……他回不來呢?
更過分的是,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一個字都沒跟她透露!
所以,這幾天她也沒給他好臉色看,就連晚上睡覺也都是背對著他,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厲連城一開始還會發火,對著她咬牙切齒的,可數次之後就習慣了,不說話就不說話唄,反正這丫頭嘴巴裏也說不出啥好話來,至於背對著他睡的事,那就更容易解決了,等她睡著了,他不還是可以把她轉過來?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跟一個姑娘家,有啥好較勁的?
幫她把腿上的傷口換過藥後,厲連城便去衣櫃那裏拿衣服,在住進將軍府的第二天,他就親自去幫她把行李全都拿過來了。
轉身的時候,原本疊好的衣服裏麵快速的滑落一個物體,幸好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才讓它不至於掉在地上摔壞。
定睛一看,是一個玉佩,從成色上來判斷應該還是珍貴之物,隻是,玉佩上的圖案卻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形狀像鹿,頭上長角,全身覆鱗,尾巴似牛,竟是傳說中的神獸勾陳!
他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洛千意,她正趴在那裏安靜的看著書,默了片刻,他還是開了口,“這是你的?”
洛千意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翻了個白眼,“廢話。”
“何人給你的?”
她低頭繼續看書,不予理睬。
他抿了抿唇,又繼續問道,“玉質很好,為何不戴?”
洛千意還是不理他,厲連城也沒有再追問她什麼,許久之後,他才終於將玉佩放回了原位,上了床,隻是,這一晚,即使是抱著她,他還是失眠了。
勾陳,古代神獸,祥瑞的象征,兩百年前,北漠國建國,當時信奉的圖騰,正是勾陳!
其實洛千意身上的傷真的沒什麼,隻是被蛇咬了一口,之後被厲連城用刀劃了兩道口子,除了有點疼,根本不影響什麼。
可是,那男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就是不讓她回軍營,說是閑得無聊的話就練練射箭,或者想想辦法弄點別的殺傷性武器出來。
她也懶得搭理他,歇著就歇著唄,高床軟枕總比整天在軍營裏灰頭土臉的好,還有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是有病才會自己找罪受。
糧草被燒,北漠軍被斷了後路,接連幾日對南陽軍發起了猛烈的攻擊,雖然洛千意被勒令待在將軍府不準外出,可畢竟城中人人都在談論此事,所以她倒也不至於消息閉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