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事兒到這兒就可以圓滿結束了,挫了龍夕顏的銳氣,也出了風頭,可以說是在一眾皇室宗親中一鳴驚人,可是,這壞心眼的丫頭卻偏偏不肯消停。
她瞥了一眼龍夕顏,忽然說道,“昭和一向敬重英雄,今日有幸能夠親見厲將軍,不知皇上可否同意讓昭和敬厲將軍一杯?”
“哦?”龍在天挑眉看向了她,嘴角還帶著笑,“難道昭和不也是第一次見朕嗎?為何不見昭和敬朕的酒?難道朕算不得英雄?”
“皇上天威,昭和不敢造次。”
“哈哈哈,”龍在天爽朗的笑了起來,“無妨,朕許你造次。”
聞言,厲連城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蹙。
洛千意倒沒矯情,立刻伸手幫他把酒杯滿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那昭和就敬皇上,祝皇上江山永固,萬年長青。”
“好!借你吉言!”他豪爽的仰頭,一飲而盡。
敬完了皇上,自然就是厲連城了,隻是,她這祝酒詞可沒之前那麼好聽了,“昭和敬厲將軍,望將軍此生閑賦,閑雲野鶴,逍遙無憂。”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連寧王都忍不住為他捏了一把汗,敬酒不是應該祝賀人家步步高升平步青雲麼?這丫頭怎麼會說祝他一生閑賦?那豈不是咒他罷官為民,永生不得錄用?
厲連城依然麵無表情,可龍夕顏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今日是厲將軍班師回朝的大好日子,你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龍若蘭你好大的膽子!”
龍在天倒未見慍色,反而還晃了晃手裏的酒杯,“朕倒是覺得昭和既然這麼說,自然有她的意思,昭和可願意解釋一下?”
“皇上聖明!不知道皇上可聽過這麼一句話?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而民最看重的是什麼?”她頓了頓,看了一眼厲連城,“是太平!如果連厲將軍都能閑賦在家,一生都不需上戰場,那豈非皇上之福,百姓之福?”
一番話,嗓音雖輕柔,卻擲地有聲,語畢,全場鴉雀無聲,許久之後,龍在天重重的拍了拍掌,“好一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好一個昭和郡主!賞!”
“謝皇上!”
得了賞,氣死了龍夕顏,洛千意終於滿意了,回了自己的座位。
可一坐回來,她就把手中的發帶遞向了龍雲夏,“頭發散著不舒服,幫我束一下好麼,哥哥?”
那男人不是很欣賞龍夕顏的琴音麼?不是其他人的都入不了他的耳了麼?她這人小氣,那一字一句可是記得清清的呢,哪能讓他美酒喝著,美女看著這麼舒服?
龍雲夏一臉的不敢置信,“我是個男人,你要我幫你束頭發?還是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你腦子沒壞吧?”
“那你是我哥嘛,我不找你找誰去?不願意?”她斜著眼睛瞅他,然後收回了手,“好吧,不願意就算了。”
龍雲夏呼了一口氣,一把搶過了她手裏的發帶,笨拙的幫她把一頭青絲束了起來,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他竟出了一腦門的汗,連手心都濕了,才終於勉強完成。
那廂,厲連城的眼裏都快噴出火來了,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她竟然叫一個男人給她束發!她不懂麼?那就和畫眉一樣,是隻有相公才可以做的事!
戌時末,晚宴結束,皇上獨邀了厲連城留下,其餘各皇室宗親攜眷離宮。
一回府,龍雲夏就忍不住了,抓著洛千意就好奇的問道,“小八,你那兩個小玩意兒到底是怎麼回事?那發帶明明剪斷了,為何還會變成一根?還有那碗裏的銅錢,又是從哪裏來的?”
“不說過了嗎?你要知道了其中的奧秘,這玩意兒就不好玩了。”
“可要是不知道,我這一晚上肯定都睡不著了,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還不行麼?”
“是啊,”寧王三位夫人也幫著開了腔,“我們也不明白呢,小八你就說了唄。”
洛千意頓時得意了,放現代,那大概是人人都能表演的一個小魔術,沒想到能在古代騙到這麼多的人,“其實那不過就是個障眼法,天橋下不是也有表演戲法的嗎?其實是一樣的。”
“其實我也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奧秘,可看不出來。”
“笨,”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你還幫我束發了,沒發覺那發帶短了一截麼?”
龍雲夏撓了撓腦袋,“我又沒用過發帶,怎會知道它有多長?”頓了頓,他突然反應過來,呼的驚叫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剪斷的不是發帶的中間部分,而是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