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承認寧王妃說的全都合情合理,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始終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好像很多細節都想不通。
譬如說龍夕顏明明一直忙著在對付她,為什麼會突然調轉槍頭去對付容妃。
再譬如說她送給禦藥局管事的東西,為什麼有那麼彰顯她身份的珠寶。
還有那個指認她的宮女,為什麼她沒有收買好。
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名堂,她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就像厲連城說的,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就算她是被陷害的,那定也是因為她之前陷害過別人。
更何況,退一萬步來說,龍夕顏就算是死了,對她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她犯不著為她去傷腦筋。
隻是,龍夕顏犯事,宮裏某個男人怕是又要心情鬱悶了。
果不其然,龍在天第二日下午就宣了她進宮,看到他有氣無力的斜靠在軟塌上,那張總是意氣風發,像是不會為任何事煩擾的俊臉上掛著明顯的鬱積之色,她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其實龍夕顏挺幸福的,有一個哥哥這麼疼她,可她偏偏不知足,硬是把這份幸福生生的給推了出去。
她呼了一口氣,笑著走了過去,輕快的說道,“皇上今日宣我入宮是不是又是因為心情不好,想找我解悶兒?”
他連動都沒動,隻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膽兒忒肥,見著朕連禮都不行了?”
她挑了挑眉,“我向你下跪,你又要來拉我,多麻煩啊,反正這殿裏也沒別人。”
他嗤笑了一聲,沒計較,說實在的,她越不把他當皇上,他反而越高興。那種感覺,那種想把她往死裏縱容的欲望,他從來就沒有體會過。
“朕今兒個不高興,所以你得哄到朕高興為止。”
這霸道的話聽得洛千意忍不住咋舌,“我怎麼覺得我這作用就和馬戲團的小醜似的?”每次不高興就找她,弄得她現在都有些習慣了,隻要聽說朝堂或者後宮發生了什麼讓他不快的事,她就知道自己又該過來了。
“嗯?”他顯然無法理解她的話,歪著腦袋看了過來,然後來了句,“你不是小醜,是小美。”
噗的一聲,她差一點把口水都噴到他臉上去,馬戲團的小美?太可樂了!
看在他誇她長的美的份上,她很大方的說道,“好吧,皇上今兒個想做什麼?給你表演個戲法,還是說說笑話?或者想再出去轉轉?”
“都不想,”他抬起眼睛看著她,默了一秒才說道,“你讓朕抱抱,朕就高興了。”
說實話,他這樣子看上去還挺可憐的,一個富有四海的一國之君,想要的竟然隻是她的一個抱抱!
可是,她還是翻了一個白眼給拒了,“皇上,您是一國之君,不帶這樣明目張膽耍流氓的。”
他彎了彎嘴角,沒說話,其實吧,這一直以來他都挺矛盾的,他想要她,好幾次都想的差點直接頒下一道聖旨封她為皇妃了,可是,他又不想委屈她,不想她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裏卻在想著另一個男人!
這時洛千意看到了榻前書桌上那厚厚的兩大摞奏折,不由得驚呼了一聲,“皇上你這是罷工了麼?怎麼這麼多奏折都沒批?”
他今日好像還真被懶神附體了,從她進來開始,一直到這會兒,始終都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都沒動過,聞言也隻是撇了撇嘴,“沒心情。”
“那萬一有重要的事情呢?”好像這個奏折都是先經過了刪選,能呈到他眼前的都是比較重要,需要他親自批複的吧?
他斜著眼睛看了過來,“那不如你念給朕聽,朕說了批複你再寫上去吧。”
她猶豫了一下,“這樣的話,算不算幹政?”她可不想來宮裏一趟就背個幹政的罪名回去,那可是死罪來著。
龍在天輕輕地笑了笑,“隻是代筆,何來幹政一說?”
“那好吧。”
於是,這一下午,她就一直坐在書桌前給他念奏折,然後把他的批複意見再寫上去。
念到其中一道奏折的時候,她發現了厲連城的字跡,於是眼珠一轉,立刻起了心思。
趁著龍在天不注意,在寫那些批複的時候,她偷偷地在最後麵畫了一隻小白兔,長長的耳朵,呲開的大嘴巴,大大的板牙,還做了一個非常搞笑的剪刀手。
一直到太陽西斜,她才終於完成桌上那兩疊的奏折,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哎喲喂,突然覺得這皇上做的好辛苦啊。”
龍在天也終於挪了挪屁股,“就是啊,朕這麼辛苦,讓你抱一下都不肯的,小氣。”
雖然這一下午他們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隻是坐在一起批閱奏折,可是,他這心情還真是好了許多,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