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宮夜爵喚自己,嶽禪下意識的顫了一下,應了一聲是,就想跟過去。
齊墨然一把拉住了她,挺身站在了她麵前,戒備的瞪著宮夜爵,“你想做什麼?”
此人的性情他清楚,冷漠絕情,宮筱筱是他的親妹他都能下狠手,更何況是背叛了他的嶽禪?
宮夜爵隻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跟你有關嗎?”
“嶽禪是我的人,自然跟我有關。”
他冷哼了一聲,“你的人?你是她主子還是相公?有何憑證?”
齊墨然毫不猶豫的就說道,“我是她相公!這種事不需要憑證。”
“嗬,”他笑了起來,“這種事如何不需要憑證?你一無父母之命,二無媒妁之言,如何敢說她是你的人?再說了,她的賣身契可是在我的手裏,你要娶她,還得看我答不答應!”
“賣身契?”齊墨然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疑惑的看向了嶽禪,“你還有賣身契在他手裏?”
嶽禪點了點頭,當年皇上救了她,她心存感激想為奴跟著他,被他拒了之後就主動請人寫了賣身契,皇上後來看她年紀小,怕她被人騙,就留下了她。
他當時沒要那張賣身契,可她當時什麼都不懂,以為他不收賣身契就是不想要她,於是死命的求他,最後他才收下的。
可是,這麼多年了,她也沒見他提起過這件事,還以為那張賣身契他早就丟了呢。
齊墨然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手裏有嶽禪的賣身契,嶽禪就永遠是他的奴婢,他若是不肯讓她嫁他,就算他們能成親,嶽禪也始終都沒有戶籍,沒有名分!他們的孩子,也得不到承認!
他立馬對宮夜爵伸出了手,怒目而視,“拿來!”
“憑什麼?”宮夜爵冷笑了一聲,掃了一眼嶽禪,臉色有些不耐煩,“過來!”
嶽禪還沒動,就被齊墨然扣住了手腕,“不準去!”
她的視線在兩個男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拉開了齊墨然的手,“墨然,你先回客棧。”
“什麼?”總是溫潤如玉的男人暴跳了起來,“你要跟他走?”
“皇上沒說要帶我走,我們隻是談談。”她跟了皇上那麼多年了,有時候隻是一個眼神,她都能猜到他心裏想說的話。
“有什麼事要談就在這裏談,幹什麼要躲起來談?”
宮夜爵撇了他一眼,扔下一句“北漠國機密。”就率先走了開去。
齊墨然立刻抓住了嶽禪的手腕,急道,“蟬兒,別去。”
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怕宮夜爵會傷害她,於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隻是說說話,很快就回來。”
“我不信他會那麼好心放過你!別去!賣身契的事以後我再想辦法。”
“不是賣身契的事,墨然,皇上對我挺好的,他不會殺我,況且,我確實欠了他一個解釋,我不想帶著歉疚跟你走。”
齊墨然抿了抿唇,凝眉看了她許久,最終還是鬆開了她的手。
城樓上,所有的將士都被宮夜爵撤下了,他負手站著,麵色沉靜的看著城外的景色,嶽禪站在他身後,低著頭,一言不發。
許久之後,宮夜爵才開了口,“為什麼?”
他可以理解她為玉兒隱瞞孩子的事,畢竟她們也是很好的朋友,她不忍心看她受傷。
可是,他想不通,為什麼她會幫著厲連城帶玉兒出宮。她明知道他有多愛玉兒!他不信隻是因為一個齊墨然,當年她和齊墨然感情正好時,也因為他一道急詔就回來了,他不信隻憑他的幾乎甜言蜜語就能讓她背叛他!
嶽禪跪了下來,“奴婢背叛了皇上,請皇上責罰!”
他轉過了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不要聽這個,我隻想知道……為什麼!我不信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對我真心相待過。”
她咬著唇,猶豫片刻才開口說道,“對不起,皇上,奴婢知道你喜歡玉兒,可是,奴婢也知道她心裏隻有厲連城,玉兒是奴婢的姐妹,而皇上……說句不講身份的話,這麼多年了,皇上您在奴婢的心裏除了是奴婢的主子之外,奴婢也早就把你當哥哥了!奴婢隻是不想看到你們互相傷害。”
說到這裏,她抬起了頭來,“皇上,既然玉兒心有所屬,就放了她吧,除了她之外,天底下……”
“大膽!”沒待她說完,宮夜爵便沉著臉打斷了她,“你什麼身份?竟然也敢教訓起我來了!”
嶽禪抿唇,低下了頭去,“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