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漠到南陽國,對有的人來說很遙遠,而對另一些人來說則又太近太近。
嫌近的自然是齊墨然和嶽禪了,兩人經曆了一次生離死別,這會兒正黏糊著,一些以前覺得在人前不好意思的舉動,現在也完全不避諱了。
所以,這兩人一路上都是騎一匹馬,耳鬢廝磨,晚上也是睡一張床,纏綿恩愛,讓人又妒又恨。
自然,那個又妒又恨的人,就是厲連城和宮夜爵了,身邊的姑娘一會兒一變,一會兒是千意,一會兒是宮筱筱,鬧得兩人頭疼不已。
偏偏,那兩人還毫不顧忌,不遺餘力的在他們麵前大秀恩愛。
於是,厲連城一怒之下,將那兩人給踢走了,愛上哪就上哪兒去,別整日在眼前礙眼。
於是,這剩下的路途,就變成了三人同行,兩個男人誰也看不慣誰,又都不願意放棄與心愛的姑娘相處的機會,於是,很多時候都是冷著臉,有時候話不投機還得打上一頓,當然,這回,他們並未以命相搏,打一打,發泄一下怒氣也就算了。
就這樣打打鬧鬧,到白馬寺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宮筱筱不願意去,這一路上一直都在拖延,這會兒都到寺廟門口了,卻還是賴著不肯進去,因為她知道,他們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要把她的靈魂驅逐出這個身體,讓洛千意回來。
可是,這兩個從普通意義上來講都絕情無比的男人怎麼可能如她的願?直接點了她的穴道,交給了宮夜爵手下的侍衛好生看管著,然後兩人一起進了寺廟。
厲連城報上了名號,住持倒是很快就接見了他們,“老衲雖為方外之人,可也對厲將軍早有耳聞,亦敬佩將軍為國為民的情操,今日有幸能夠得見將軍,實乃老衲之幸。”
厲連城也向他行了一禮,“大師客氣了,在下今日前來,其實是有事想勞煩大師幫忙。”
“願聞其詳。”
於是,他就把洛千意兩年前去世,兩年後又借屍還魂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宮夜爵站在他身後,安靜的聽著,眉頭卻微微的皺了起來,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這是第一次聽說,而厲連城卻知道的那麼詳細!
這是不是也說明了,他們兩人在她心中的輕重區別?
住持大師聽他說完了之後就點了點頭,“將軍所說的洛姑娘,老衲數年前曾有幸見過一麵。”
聽他這麼說,厲連城立馬浮上了些許的希望,“那大師可有辦法?”
“洛姑娘能夠附身在這具身體,那就證明她與這具身體之間有關係,所以,要將兩個靈魂分離,應該也是可行的。”
一句話,頓時讓兩個男人都激動了起來,厲連城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那就麻煩大師了。”
宮夜爵也是一臉的雀躍,“隻要大師願意出手相助,我願捐助貴寺擴建新寺,為大佛重修金身,也願助大師揚名天下,大師想要什麼都可以提,我一定竭盡所能。”
“老衲多謝施主仁厚,”大師雙手合十向他鞠了一躬,“隻是,既然是兩個靈魂共存,若想隻留其一,那必然要犧牲另一個,雖然並非肉體,可也確是一條性命,老衲乃出家之人,還請二位施主見諒。”
兩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出家人,戒殺生!
宮夜爵皺了皺眉,好不容易有希望,怎甘心放棄?“大師,此事不用你動手,你隻要告訴我怎麼做就行,不需要你破戒。”
住持大師依然雙手合十,低頭抱歉,“那與為虎作倀有何區別?還請施主見諒。”
厲連城也緊蹙著眉頭,既然他說可行,那自然是有辦法的,就這樣放棄,他也不甘心!“那大師可有別的辦法?不需要殺生,可以將另一個靈魂引渡出來?”
“將軍仁厚,可據將軍所說,這具身體並非洛小姐自己所有,所以引渡一法,不可行。”
“那大師可有別的辦法,可以不用殺生成就此事?”
住持大師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見他們說來說去,這老和尚就是不放口,宮夜爵也怒了,呼的一聲站了起來,虎目圓瞪,“老和尚,你是出家人,不能殺生,可我不是!你要是再冥頑不靈,袖手旁觀,你信不信我今日就封了你的山門,殺了你廟裏所有僧眾?”
“宮夜爵!”厲連城也站了起來,皺眉低喝了一聲,現在他們是有求於人,他竟然還去威脅人家,腦子壞了吧?若是激得老和尚更不願意出手該怎麼辦?
住持大師沒動,連表情都沒有變,甚至還抬頭衝他淡淡的笑了笑,“施主權傾天下,掌握生殺大權,老衲自然相信施主有這個能力,可所謂生死有命,如果施主執意要這麼做,那也是白馬寺所有僧眾命中注定之事,非老衲所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