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顧擎生,拍案而已:“這東西是從母親的茶壺裏出現的,難道有人想加害母親?”
老夫人轉向已經臉色發白的陶玉然,冷聲道:“玉然,此物你可認識?”
陶玉然知道事情敗露,卻仍抱著僥幸死不承認:“妾身……並不知道什麼是零餘草。”
“混賬!”老夫人終於忍不住怒斥道:“這紫砂壺本就是你送給我的,你會不認識壺中之物?當初還說什麼清歡克損我,我看根本就是你栽贓陷害。根本是你想對我不利!”
陶玉然聞言,撲通一下子跪到地上,立刻哭的梨花帶雨:“母親,妾身冤枉啊,妾身平素待你恭順體貼這有目共睹,妾身怎會有加害你之心呢?”
顧擎生放在平時必然會對陶玉然憐愛疼惜,可是今天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也忍不住道:“玉然,我也記得當初你獻上此物時是說專門給母親定做的。今天這零餘草就從其中掉落,你……”
“老爺,連您也不相信我嗎?”陶玉然一看顧擎生都不向著自己了,頃刻哭的更慘了。“老爺,我為這個家,為您操碎了心啊,我怎麼會謀害母親,我……”
說話間,她卻給顧瑾樂遞了個眼神。
顧瑾樂攥了攥拳頭,最終咬牙,一下子扇了自己身邊一個侍女的耳光,又低頭拾起地上的碎片渣子,嘴中大罵著:“狗東西,你竟往茶壺裏藏了毒藥栽贓我母親毒害祖母!”
也不看那侍女茫然而驚懼的臉,狠狠地將那渣子對著她戳了過去。
皮肉破裂的聲音讓人心驚,顧瑾樂是下足了狠力氣,那尖銳的碎片沒入了侍女的心口,瞬間鮮血如花。
那侍女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隻聽得到嘶嘶的氣流聲,她不甘地看著顧瑾樂,卻再也沒有了聲息。
“瑾樂你……”顧擎生也看著顧瑾樂,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一直寵愛的大家閨秀典範般的二女兒竟在頃刻間就殺了一個人,甚至是不眨眼的。
顧瑾樂則在看到侍女昏死過去之後,假意難以置信的表情,朝著顧擎生道:“父親,這紫砂壺從取來到送給祖母都是她拿著的,一定是她在中間動了手腳將這毒藥嵌進了茶壺裏,才導致我母親蒙受這不白之冤。”
說完,流出看似害怕的眼淚,嗚咽道:“我……我一時氣憤不已才……我沒想傷她的,我真的沒想傷人。”
陶玉然也被顧瑾樂的舉動嚇了一跳,原本她隻是想讓顧瑾樂幫自己解圍,卻沒想到她用了這樣極端的方法。
然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為自己澄清:“老爺,妾身真的沒做過,就如瑾樂說的,從頭到尾都是這個侍女在拿著東西啊,妾身根本沒機會動手。”
顧清歡冷笑,嗬,這東西明明是在製作的時候就被放進紫砂壺裏麵的,而她隻需吩咐一下就可以了,哪裏要親自動手。
隻是如今一切都要看顧擎生,顧擎生若要袒護,那陶玉然就能借著這個由頭脫身,若追究,那陶玉然就脫不了幹係。
“你我心裏都有數,為娘老了,這事,自然就交給你來辦了。”老夫人看著顧擎生,默默的施加壓力。
顧擎生看著自己嬌寵的女人和死去的侍女,為難了半天,最終閉上眼睛,狠心道:“侍女妄圖毒害老夫人,來人,將這毒婦的屍身拖去後山喂狗!”
老夫人微微淡笑,嘴角裏滿是苦澀,眼底也失了光彩,無奈的搖頭,隨即也抬起頭,看著眾人道:“罷了,將現場收拾了,你們都走吧,我累了。”
顧清歡對於顧擎生的懦弱退縮不由得有些反胃,但事已至此也沒辦法,雖然陶玉然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但老夫人明顯已經將她記恨在心了。
老夫人雖然平素不表現,但顧清歡知道她肯定也不會這麼輕易作罷,以後對陶玉然的報複自然不在話下。
而顧瑾樂剛剛的舉動想必也對顧擎生觸動頗大,現在他該認清自己的兩個女兒到底哪頭熱哪頭涼了,於是便虛虛地告了退,走出了養年苑。
花園的好景致勉強讓顧清歡靜了靜心,剛想回房卻忽然聽到背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左肩被人猛的撞了一下。
顧清歡踉蹌了一下,還沒抬頭就被一股馥鬱的脂粉味兒嗆的咳嗽,緊接著就有些不太好聽的話撞進耳朵。
“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敢擋本姨娘的路啊。”這聲音嬌嗔甜膩,讓顧清歡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