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霜清竭力冷靜,不能露出害怕的神色,怕刺傷郝帥的心;不能露出鄙夷的深色,會讓他原本就備受煎熬的心越加難受。

她堅定地走過去,此時此刻,郝帥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她的庇護。

她忽視那些血汙,忽視那些烙傷的傷口,用畢生最溫柔的聲音說:“夫君,我接你回家。”

人早已暈了過去,她的溫柔話語沒得到任何響應。

邱以茜嘴角勾起一個微笑,大拇指勾了勾,一個高大的大漢拎起一桶冷水,從他的頭上澆下。

受刑的男人整張臉因冷水的刺激而扭曲,血水流的遍地都是,刺鼻的腥味提醒著人們,他是個剛毅的男子,哪怕受了那麼重的刑,仍然沒有吐出一個字。

“郝帥,你還好嗎?疼嗎?疼你就喊出來。我們回家吧,我帶你回家吧。”祝霜清甚至都不敢抱他,怕一碰到他,就會讓他的傷口發痛。

肯定很痛很痛,但他為什麼不喊?現在他最愛的人就在麵前,為何沒有任何情緒?他是被打壞了,還是腦子糊了分不清人了?

祝霜清有些狐疑,極力想去分辨受刑男的臉,卻沒有任何收獲。因為男子的臉,沒有一絲好肉,根本看不清。

從輪廓來看,是沒錯的,郝帥的臉,也是這樣。

“心疼嗎?你要是心疼,你怎麼不早點去死啊?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這個妖孽橫空出世,橫刀奪愛,把我的郝帥奪走,他何必受這些苦?”

邱以茜激動地推了一把,祝霜清跌倒在地。她沒有說什麼,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受刑男,沒有悲喜,就像一個不屈不撓的硬漢,在可怕的刑罰下,不皺一下眉頭,哪怕身下血流成海。

不對,有些不對!

那麼愛她的郝帥,就算受刑,隻要有意識,都不會像這樣,跟一個陌生人一樣,絲毫不心疼她跌倒在地。

祝霜清站了起來,“邱以茜,你敢說這真的是郝帥?你演的這出戲,未免太逼真了吧?把人打成這樣,好讓我分不清。可惜啊可惜,你錯了最重要的一點。”

“你說什麼?”怒目而視。

“我說,這個男的不是郝帥。”祝霜清更有把握,邱以茜的神態太過自然,絲毫不像一個愛郝帥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因為,愛啊,怎麼會舍得那樣虐待他呢?

邱以茜哈哈大笑,“你憑什麼說他不是郝帥?女人,你連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都看不出來嗎?他可是惡狠狠地等著你呢,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你。是啊,一個女人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出來,還好意思活下去嗎?”

“我說,邱以茜,你別笑了。他不是郝帥,郝帥不會這樣,不會這麼冷漠的看著我。他舍不得我受傷,更別說犯這麼大的險。邱以茜,太過自大的是你。想必你還不知道,皇帝已經下令查封你們邱家,你還有多少時間為非作歹?”

這消息,太過驚人!絕對不可能,邱家三代忠良,父親一直在戰場上廝殺,就是為了保住朗月國的平安,也就是為了讓現在的皇帝穩坐皇位。皇帝怎麼可能會下令查抄邱家?

絕對不可能!

這是蠢女人的陰謀,她絕對不能上當。但蠢女人竟敢這樣詆毀邱家,就衝這一點,她也不能讓蠢女人好過。

幾乎在一瞬間,邱以茜反手扣住祝霜清的脖子,一柄短匕首再次抵在祝霜清的脖子上。

一直在仔細觀察受刑男的林花落,後悔一個沒注意,竟然讓邱以茜挾持了清兒!真是該死,死女人真是瘋了,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耍花樣。看來,真是低估了這個死女人!

“死女人,我勸你立刻放開清兒,不然我要你好看。”林花落毫不客氣的說。

邱以茜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你是哪裏來的死男人?哼,給我好看?我告訴你,今天我讓你有來無回!”

“那有種就比試啊!”林花落撅著嘴頗為鄙夷的看著邱以茜。

“夠了,你們還是小孩子嗎?逞口舌之快,打架鬥毆,你們跟小孩子有什麼兩樣?要打你們打,我不奉陪!”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真是過分,明明是來救人,竟然搞得這麼亂七八糟!

林花落訕訕的摸著稍微發紅的臉,剛才他確實有些好勝心切,很不對。

邱以茜無視她的發火,用了些力道注入匕首端,“祝霜清,你想怎麼樣?郝帥就在你的麵前,可你卻說他不是。我知道你嫌棄他現在難看,配不上你。也好,讓他看清楚你就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大花癡!”

祝霜清頭腦清明,邱以茜的言行實在是太過於明顯,句句都想激怒她,還把矛頭都指向她不愛郝帥這一點。這個帽子未免扣得太大!

如果著了邱以茜的道,她就不叫祝霜清。

冷靜,冷靜再冷靜,這其中必定有詐。麵前的受刑男不是郝帥,那真的郝帥在哪裏?

“姐,放開她。”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竟然是邱以楠,穿著鎧甲像是準備去衝鋒陷陣的將軍邱以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