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煤氣味越來越濃,內心深處的恐懼讓大家變得安靜了起來。大概是莊慧茹把煤氣管道切開了,幾乎可以聽到煤氣泄露出來的呲呲聲。
莫深林叫了一聲之後,沒有人敢上前。畢竟莊慧茹的手裏還拿著打火機呢,要是她把打火機打開了,大家可就一起粉身碎骨了。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莊慧茹的身上。
陸易城倒是空閑了下來,他環視了一圈,看見白蘇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他走了過去。
周芷晴就站在白蘇身邊,看見陸易城過來的時候,她的心底湧起了一抹期待。可是最終,陸易城並沒有看她,而是將白蘇攬進懷裏,心疼的看著她的額頭,“痛嗎?”
白蘇搖了搖頭,“還好!”隻是頭暈的厲害,她不想讓陸易城擔心。
周芷晴暗暗握了握拳,低頭不語。
“把打火機放下!”莫深林說道。
莊慧茹手上沒動,笑道,“深林,你剛才不是說,白蘇是你的女人嗎?”
莫深林皺了皺眉,他之所以那樣說,有一半是為了刺激陸易城。而且,他也特別不喜歡女人破壞他的計劃,所以才對她下手。
“你什麼意思?”莫深林問道。
“我成全你們啊?也不枉咱倆這麼久以來的恩愛。”說完,她看了一眼正靠在陸易城懷裏迷迷糊糊的白蘇命令道,“你和她一起過來我這邊。”
莫深林蹙眉,“莊慧茹,你瘋了!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
莊慧茹冷哼一聲,“是啊,我瘋了。你不過來,那今天我們大家就一起死!”
說完,她大拇指一抬,就要點燃打火機,一道微弱的聲音突然響起,“等一下!”
那聲音雖然微弱,可是在寂靜的人群中卻顯得格外洪亮,所有人的目光從莊慧茹的身上,又轉移開了。
“白蘇,你想幹什麼?”陸易城心裏突突的跳。
白蘇揚唇衝著陸易城笑了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說過的話嗎?等出去了,我們要兩個孩子,男孩像你,女孩像我!”
陸易城心裏隱隱的知道她想幹什麼了,手下抱著她的腰的力道悠然收緊,“白蘇,我當然記得。”
“那就好!”
說完她看向莫深林,“把鑰匙拿出來!”
莫深林有些意外的看著白蘇,他從最初就是抱著一種利用的心態去接近她,沒想到最後關頭,她竟然這麼勇敢,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隻是要他放走陸易城,那他寧願死。
所以,他淡笑了一聲,“你認為我刻意做的這一場戲,還會把鑰匙帶在身上嗎?”
“你……”白蘇猛咳了一聲,煤氣味越來越濃鬱,讓她的胸口悶得發慌,甚至想吐。
莊慧茹大概也感覺到了,於是又催促道,“我數到三,再不過來,我要點火了。”
三!
三字念起,白蘇突然看了一眼方嘉赫,方嘉赫和霍震霆會意,從身後製住了陸易城。
白蘇趁機往前跑了幾步,站到了莫深林的身邊。
二!
人群因為這一聲倒數微微的騷動了一下,白蘇靠近莫深林的耳邊說了聲什麼。
莫深林終於在一字出聲的時候,抬手說道,“好!”
“白蘇!”被方嘉赫和霍震霆鉗製住的陸易城,大叫了一聲。
白蘇腳步一頓,回頭衝他綻開了一個明媚的笑容。雖然她的額頭上還有血跡,但是那笑容還是震撼到了他。
陸易城隻覺得心裏一緊,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身體了剝離,他大吼一聲,“白蘇,你要是敢去,我出去就簽了那份離婚協議!”
白蘇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再回頭,兩人並肩朝著莊慧茹的身邊走去。
白蘇的表情很沉靜,莫深林忍不住側頭了她一眼。他覺得突然對白蘇有了新的認識。
剛才白蘇走過來的時候,趁亂在他的耳邊說道,“搶打火機!”所以他才同意了莊慧茹的要求。
兩人從邁出去的第一步起,便被所有人的矚目,伴隨著心跳,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漸漸地,距離越來越近。
莊慧茹突然詭異的笑了,她手指微動,莫深林趁機往前一撲,攥住了她的手。
莊慧茹又抬起另外一隻手想要奪回打火機,莫深林眼疾手快,又按住了另外一隻。
緊接著,莊慧茹往後一倒,因為慣性的緣故,他們兩人摔進了廚房。
白蘇趁機看了一眼,廚房裏的煤氣管道果然被莊慧茹破壞了,而且是那種無法修複的破壞。
門外適時的響起了撞門的聲音,大概是煤氣的味道已經散出去了,所以警察已經開始救援。
莊慧茹見狀,像是瘋了一樣,怎麼也奪不下來打火機。
莫深林忍不住的大吼一聲,“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過來幫忙!”
聞言,他的那些屬下,忙跑過去幫忙。
陸易城冷冷的瞪了一眼方嘉赫,“還不放開我!”方嘉赫和霍震霆對視了一眼,訕訕的放開了陸易城。
陸易城三步並兩步的跑到廚房裏,發現白蘇正靠在一邊的角落裏,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了。
他一把將她抱出來,往門口那邊走去。
那邊離廚房比較遠,煤氣的味道應該沒有這邊那麼濃鬱。
莫深林的屬下終於將莊慧茹製服,然後搶出了她手中的打火機,很快就有人拿出了鏈子,將莊慧茹綁住了。
弄完這一切之後,大家全都四肢無力,失去了一半的力氣。
莫深林看著那扇雖然一直被撞著,卻紋絲不動的門,“沒用的,這扇門如果沒有我的人拿來鑰匙,根本撞不開。”
說完他笑眯眯的看著陸易城,“不過有你給我陪葬,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為什麼?”陸易城冷聲問道。
莫深林半靠在柱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十八年前,他死了!”說完,他突然笑了,“是我殺的!”
陸易城皺了皺眉,十八年前?那時候的莫深林應該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他是誰?”陸易城問道。
莫深林沒有回答他,自顧自的回憶道,“小時候,我和他相依為命。那時候我們很窮,他努力的賺錢,白天就去工地上搬磚。晚上去路邊擺攤,有時候我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那麼辛苦,就想著總有一天我要賺很多錢,讓他過上好日子。”
莫深林一邊說著,臉上揚起了笑意。“那時候我雖然沒有很多喜歡的玩具,但是每天他都會抽出時間來陪我玩。家裏地方太小,他就帶著我在天台上玩。”
被綁在一邊的莊慧茹有些驚訝,沒想到莫深林小時候竟然是這樣的。
緊接著,莫深林表情一變,臉上寫滿了怨恨。
“可是後來他變了!變得不再像以前那麼關心我了,甚至有一次我考試考得不好,他也不罵我了,隻叫我不要太在意。他是要放棄我了!”
“我跟蹤他才發現,原來他戀愛了,和一個美麗的女人。那女人看起來很有錢,可是我不喜歡她,每次她來我家我都會刁難她。有一次我還故意把她買的禮物丟進垃圾桶,那是他第一次打我。他叫我滾,叫我永遠也不要回去了!”
莫深林說完,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那一次,他真的沒來找我。晚上我回去的時候看見他收拾好了一個包裹,說第二天要帶我出去玩。可是我知道,他是要送走我。他甚至聯係好了孤兒院,他嫌我礙事,所以要和那個女人雙宿雙棲了。”
“所以我跟他說我想去天台上,他帶我去了。於是我趁他不注意將他推了下去。”
說到這裏,莫深林突然發出了淒厲的笑聲。
“他不能和別人在一起了,他永遠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莫深林笑的太恐怖,現場所有還清醒的人,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