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薛桃尷尬地叫住了喬藴曦。
喬藴曦眨巴著眼,很困惑。
穀靖淑和喬興邦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薛桃尷尬地說道:“那都是四嬸瞎說的,你也知道當時四嬸是氣急了,口不擇言。”
喬家自詡豪門大戶,喬老夫人力求朝真正的勳貴人家看齊,所以不會允許打死下人或者小妾這種事。
喬藴曦似懂非懂地點頭。
就在眾人以為她不再糾結這件事的時候,她突然又說道:“請祖母把芍藥的賣身契交給東院。”
並不十分強硬的語氣,可話裏的意思就耐人琢磨了,看似是“請”實則是“要”。
可喬老夫人想發作也找不到理由,既然賜了個良妾,自然要把賣身契一並送過去,捏在她手裏,那個良妾算東院的人,還是算中院的人?
其實,在座的人都知道喬老夫人的用意,隻是都不想點破,老夫人要拿捏東院,關他們什麼事?
真要說起來,他們還求之不得呢!
雖然傷不了東院的根本,可能給東院添堵,他們也是樂見其成的。
而喬興邦和穀靖淑礙於身份和孝道,也不可能開口要芍藥的賣身契。
隻是大家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是一向沒有存在感的喬藴曦開口了。
“龔嬤嬤,去把芍藥的賣身契拿來。”喬老夫人看著喬藴曦,咬牙切齒地說道,“喬喬最近變化很大啊,懂事了。”
“都是四嬸教導得好。”喬藴曦回答道。
薛桃有苦說不出。
拿捏不住這個死丫頭,還拿捏不住自己的兒媳婦不成?
喬老夫人看向穀靖淑,“靖淑,芍藥今後就是大爺身邊的人,我希望東院在你們的齊心協力下,日子越來越好。”
“媳婦謹記母親教誨。”
回到東院,穀靖淑看著跪在地上的芍藥,當著她的麵,把她的賣身契交給了鍾嬤嬤收著,“今後,你就是東院的白姨娘了,規矩什麼的,會有人教你。另外,按照喬家的規矩,你身邊可以帶兩個貼身丫鬟,這兩人你自己選,院子裏的粗使丫鬟和婆子,各配一名,由東院統一分配。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芍藥姓“白”,從“芍藥”變成“白姨娘”,她是激動的,扭捏了一下,低聲問道:“夫人,奴婢想問問,奴婢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紅了臉。
喬藴曦在一旁圍觀著。
她是跟著穀靖淑一起回來的,既然穀靖淑沒有把她趕回東小院,她自然就不嫌事大地圍觀。
果然是老妖婆的內奸!
那矯揉造作的表情,捏著聲音裝嗲的發音,還有那個刻意彎成的s狀曲線……
嘖嘖嘖,為了爬床,這朵白蓮花也是拚了。
也不怕把腰掰斷。
穀靖淑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老夫人把你送進了東院,不說別的,老夫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你回去準備吧,老爺今晚會去你那裏。”
白姨娘一臉喜色,謝恩之後,跟著小丫鬟到了偏院。
東院雖然沒有姨娘、通房之類的,可和其他的院子一樣,專門隔了一個小院作為這些女眷的地盤,反正,不管你有多少女人,除了主子,其他的女人都在偏院。
“喬喬。”
喬藴曦的目光還在白蓮花一步三搖的背影上,聽到穀靖淑的聲音,一個激靈,忙收回目光,正了正身子。
穀靖淑好笑地看著一本正經的喬藴曦。
倒是喬興邦繃不住嚴父的架子了,嗔了穀靖淑一眼,“這麼嚴肅幹嘛,喬喬還是個孩子。”
穀靖淑哭笑不得,“我不過是叫了喬喬的名字,你們父女倆是準備對我興師問罪嗎?”
見穀靖淑和喬興邦之間沒有因為一朵白蓮花起膈應,喬藴曦微微鬆了口氣。
人小鬼大的模樣,讓穀靖淑又好氣又好笑,親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柔聲道:“喬喬,娘知道你維護爹和娘,維護東院,可日後這種強出頭的事,斷不能再做了。”
穀靖淑本還想說兩句喬老夫人沒有借題發揮的事,可喬興邦在場,她也不想喬興邦難做,話到了嘴邊就咽回去了。
“娘,喬喬知道。”喬藴曦懵懂地點頭,“喬喬不傻,喬喬隻是話不多。”
“我家喬喬這麼聰明,誰敢說傻?”喬興邦立即沉下臉色,唬聲說道。
穀靖淑瞪了喬興邦一眼,“嚇著喬喬了。”
喬興邦憨笑。
喬藴曦一頭紮進穀靖淑的懷裏,使勁蹭了蹭。
“喬喬害羞了。”穀靖淑取笑著喬藴曦,心裏卻甜得像是喝了蜂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