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四日,畫舫就在錦江碼頭停下了。
喬藴曦興奮地站在甲板上。
碼頭位置比較偏,應該是喬興邦特意選的地方,重新修葺過,所以很整潔,旁邊有間小屋,應該是看船人住的地方。
“船上的人都暫時安排在你娘親的莊子上,平日裏幫著做些農活,你想要用畫舫的時候,提前說一聲就行了。”
喬藴曦點頭,這麼大一艘畫舫,需要不少人,自然不能安排進喬府,再說了,這些都是長房的人,沒必要弄進喬府受氣。
目光一掃,喬藴曦頓時笑了。
二房和四房的人都在碼頭上,兩個叔叔看樣子已經等了些時候了。
十五的時候,老妖婆就讓人送信到穀家了,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別以為這是老妖婆對長房的關心,不過是她和四房的人在侯府吃了閉門羹,老妖婆遷怒到了長房,把他們叫回來到侯府試試運氣,能進去是最好,不能進去,喬家的笑話就到了長房這裏,和四房沒關係了。
帶著陰謀論,喬藴曦下了船。
“大哥、大嫂。”
“大哥、大嫂。”
喬二爺和喬四爺立馬迎了上來。
“你們怎麼來了?”喬興邦照例客氣了一下。
“這不是擔心你們東西多,不方便嗎?”喬四爺笑嘻嘻地回了一句,目光轉向喬藴曦,“喬喬,在外祖家玩得可好?你三姐一直念叨著你,怕你不習慣,身子受不住。”
“多謝四叔和三姐的關心,喬喬很好。”
演戲誰不會?
相親相愛是吧?
手到擒來!
喬四爺原本隻是順口一說,可當看到源源不斷的東西從畫舫上搬下來,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是的,他嫉妒了。
同樣是喬家的兒媳婦,薛桃和穀靖淑的差別咋就那麼大呢?
雖然之前一直覺得薛家也不錯,在錦城也是一等一的商戶,可和穀家的大氣比起來,根本就是一盆水和一片海的差距。
喬四爺絲毫不認為自己誇大其詞了。
薛家這些年不說沒有貼補薛桃多少,幫襯了他多少,相反,薛桃每年還從喬府拿不少東西回去幫襯娘家的兄弟。
之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畢竟那些東西都是從長房那裏弄來的,給了也不心疼,可現在,長房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要再從長房弄銀子,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心思百轉,其實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穀老夫人鐵了心地要給穀靖淑和喬藴曦長臉,所以讓她們帶回來不少東西,再加上喬藴曦兩個舅舅送的,三個表哥送的,滿滿十輛馬車,即使沒看到箱子裏的東西,喬四爺也知道肯定都是好東西。
哪一次穀家送的東西差了?
心癢難耐,卻也隻能忍著煩躁,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喬府。
一路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仿佛看到了當年穀靖淑下嫁的十裏紅妝。
縱使隔了這麼多年,上了年紀的人依舊記得當時的盛況,可以說,這麼多年過去了,要等到誰超越穀靖淑,除非是喬藴曦出嫁。
這些年穀家送到喬府的東西,哪一次不是幾馬車幾馬車地送?
現在,穀靖淑一下帶回十輛馬車的東西,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會成為百姓的談資。
喬府。
喬老夫人神色不善地坐在主位上,竭力表現出一副莊嚴的模樣,可想到有事要“求”長房的人,架子又端不住,矛盾的心理導致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哪怕是端著長輩的架子也要在長房麵前擺譜,在聽到喬四爺身邊先趕回的小廝說到那十輛馬車的東西後,又有些繃不住了。
“娘,那些都是穀家送來的年禮,不管怎樣,您都有一份,公中也有一份,我們幾房也不會落下,剩下的,才是長房的。您不必看長房的臉色,孝敬您,是應該的。”
薛桃體貼的話說到了老夫人的心坎上,也化解了她的尷尬。
可不就是這樣?
一行人緊趕慢趕地回到了喬府,按照慣例,自然要先到中院向老夫人問安。
“母親。”
喬興邦帶著一家三口站在下麵。
喬老夫人半閉著眼,倨傲地掃了一眼,“老大回來了,路上都還順利吧?”
“回母親,一路都還順利。回來走的水路,倒也方便。”
“那碼頭是怎麼回事?”老夫人開始擺譜了,下馬威什麼的,很重要。
喬興邦答道:“碼頭是兒子租下的,母親也知道,喬喬的舅舅送了一艘畫舫給她,之前因為沒地方停靠,一直放在穀家,這次回朝天門前,兒子就租了個碼頭,停放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