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臻胡亂地點頭,他的注意力都在喬藴曦身上,哪有空管別的,“你的眼角……會不會痛?”
“啥?”喬藴曦側目看了一眼,“牛頭不對馬嘴,大煞風景。”
顧瑾臻隻覺得腦袋越來越暈,不知道是因為身邊的喬藴曦,還是那逐漸刺眼的紅色光亮。
直到太陽完全跳出了地平線,喬藴曦才滿意地收回了視線,“怎樣,是不是很震撼?”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她習慣性地想懟幾句,一扭頭,看到顧瑾臻不正常的臉色。
“你沒事吧?”
“不知道。”能分辨出喬藴曦的話,卻控製不了自己的思維。
喬藴曦蹙眉。
顧瑾臻的狀態很不好。
雙眼迷離,臉頰駝紅。
伸手,覆上顧瑾臻的額。
果然發燒了。
喬藴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過來,你坐這裏。”
“幹嘛?”暈乎乎的,神智模糊,卻不妨礙顧瑾臻理解喬藴曦的話,難得溫順地挪過去,半靠在身後的樹幹上。
“你幹嘛!”被猛地一拽,喬藴曦一個趔趄,不偏不倚,正好坐在顧瑾臻的腿上。
“你要幹嘛?”燒迷糊了的顧瑾臻,像個撒嬌的孩子。
“找水,不然呢,你想被燒死?”
“一起!”顧瑾臻作勢要起來。
這真是她認識的那個鎮遠侯的外孫?
歎氣,“好了,你別胡鬧,我就在附近找找水源,你這樣下去不行,你也不想成為我的拖累吧,萬一追殺我們的人,或者什麼野獸過來了,我護不住你,所以你得趕緊好起來。”
顧瑾臻被成功取悅了,點頭,還不忘從懷裏掏出一張繡帕遞給喬藴曦,“用這個。”
矯情!
喬藴曦一把扯過顧瑾臻遞來的繡帕,看也沒看,捏在了手裏。
好在山間是有泉水的,不多,小小的一股,足夠喬藴曦浸濕手帕了。
一條她的,一條顧瑾臻的,兩條輪流用。
湯圓和年糕的效率很快,喬藴曦和顧瑾臻跌落山崖不久,兩人就和沈嬤嬤一起下來了。
雙方都有各自的暗號,兜兜轉轉,在晌午的時候找到了山頭上坐著的喬藴曦,和躺著的顧瑾臻。
“小小姐!”
“爺!”各自跑到各自的主子身邊。
沈嬤嬤仔細查看喬藴曦,沒從她身上發現傷口,又見她氣色不錯,才放心地點頭,
“喬小姐……”湯圓朝喬藴曦看去。
“你家主子燒已經退了,估計是後背上的傷引起的,雖然上了藥,但效果不是很好,如果你身上有更好的藥膏,給他換上吧。他身上沒別的外傷,當然,你若是不放心,給他好好檢查檢查。”
“多謝喬小姐。”
……
顧瑾臻一張眼,立即警覺地坐了起來,後背上的緊繃感,提醒著他那裏還有傷。
入眼是處簡陋的屋子,看擺設應該是客棧。
他回去了?
忐忑地看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了雙手上。
還好,他沒有回到前世。
不知道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慶幸,在床上坐了半晌,房門被輕輕推開,湯圓端著藥碗進來了,“爺,您醒了,怎麼沒叫人?年糕在外麵守著呢。”
“她呢?”顧瑾臻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湯圓立即會意,“喬小姐在隔壁休息,沈嬤嬤請了大夫,給您和喬小姐都診斷過了,沒有大礙,休息一晚上就好了。爺,您已近退燒了,可這藥還是要喝。”
試著把藥碗遞給顧瑾臻,沒想到他接過去一口飲盡。
果然,凡是和喬藴曦沾上邊的事,爺就不正常。
湯圓暗戳戳地揣測主子的心思,卻不想顧瑾臻想得簡單粗暴——喬藴曦是絕對不會等他的,他要是病了在這裏拖著,喬藴曦自己就上路了。
喝了藥,湯圓正準備問問接下來的事,年糕在門外幹巴巴地說道:“爺,喬小姐身邊的黃芪來了,說是來拿東西。”
湯圓還沒來得及回話,就看到自家主子挺了挺腰,眼角抽搐了兩下。
“顧公子,”黃芪例行公事地對顧瑾臻福身,“奴婢是來拿回我家小姐的繡帕的。”
顧瑾臻點頭,他還有點印象,之前發燒的時候,喬藴曦拿了繡帕幫他退燒。
朝湯圓看去,後者從床邊的矮桌上拿起兩張繡帕,仔細分辨了一下,遞了一張到黃芪麵前。
黃芪已經伸出了兩隻手,準備把繡帕接過去,卻見湯圓隻遞了一張繡帕給她,狐疑地問道:“不知顧公子留著我家小姐的繡帕有什麼用意?”
她問得很委婉,語氣卻很強硬。
這種東西怎麼能隨便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