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喬藴曦的態度也很好,就是這稱呼……
鳳氏皺眉,“喬喬,你已經是臻哥兒的媳婦了,稱呼我為夫人,是不是太生分了?”
看似主動示好的話,其實是在指責喬藴曦的不懂事。
說來,這不是鳳氏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今兒早晨敬茶的時候,鳳氏已經說過了,隻不過喬藴曦裝傻充愣,沒有回答。
現在,再次被鳳氏狀似無意地提起,頗有喬藴曦不改口,誓不罷休的架勢。
喬藴曦向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被鳳氏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她還是有脾氣的好吧。
低頭,喬藴曦看著腳尖說道:“夫人把我叫來,可是有事?”
果然是小戶人家。
鳳氏臉色微變。
她都說得這麼明顯了,喬藴曦還敢裝傻充愣,以為不回答,她就沒轍了嗎?
一個眼神甩了過去。
月姨娘立即說道:“大奶奶,夫人的意思是,您現在已經是侯府的兒媳婦了,該稱夫人為‘娘’,自稱為‘兒媳’,這是最普通不過的規矩了,大奶奶之前學規矩的時候,應該學過。”
“是學過,”喬藴曦點頭,“隻是,我家大爺說,侯府的情況比較特殊,為了不想大家為難,還是稱夫人為夫人,免得娘心裏不舒服。大爺也是孝順,我自然是大爺說什麼我怎麼做了。”
喬藴曦嘴裏的“娘”,是顧瑾臻的生母沈媛。
鳳氏的臉色愈加難看了。
月姨娘底氣更足了,說道:“大奶奶這話就不對了,夫人是侯府正經的主母,雖然是繼室,可也是侯爺八抬大轎娶進侯府的。雖然不是大爺的生母,可也是侯爺的嫡妻,二爺和三爺的嫡母,是正經的侯夫人。”
喬藴曦微微一笑,“不知你是二爺還是三爺的妾室?”
這麼維護鳳氏和二房、三房。
月姨娘臉色頓變,想再解釋兩句,鳳氏開口了,“不管是哪房的姨娘,她說的都沒錯。”
喬藴曦無所謂地撇嘴,“夫人說得是,隻是我是大爺的妻,自然事事都聽大爺的,夫人也希望我們大房能和和美美的,是吧?我也聽大爺提起過,我們大房與侯府其他幾房,嗯,隻要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所以,我想夫人是不會為難我的,畢竟,傳出去不好聽。”
“放肆!”鳳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原本以為與喬藴曦的虛與委蛇要維持一段時間,彼此都會給對方一點臉麵,不說依著誰的意思做事,至少也是“商商量量”地各退一步,選個折中的法子達成一致。等到彼此試探出對方的底線,或者拿捏了對方的把柄後再撕破臉,誰曾想,喬藴曦一上來就這麼直接,當真是一點臉麵都不要。
“夫人息怒。”月姨娘與娟姨娘忙站起來,安撫鳳氏。
喬藴曦無動於衷地坐在座位上。
“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轍是吧?”鳳氏聲音尖銳地說道,“你進了侯府的門,就是侯府的媳婦,不管是我不是顧瑾臻的生母,不管他承不承認,侯府的後院都是我說了算,我就是你婆母,我的話,還輪不到你當成耳邊風!”
喬藴曦認真點頭,“夫人說的是,所以,你想說什麼?”
“你……”鳳氏手指指著喬藴曦的鼻尖,虛空點了兩下。
她說了這麼多,發了這麼大的火兒,這個賤、人就輕飄飄的一句話?
在喬藴曦的襯托下,鳳氏像個瘋婆子。
喬藴曦眨巴眼,“溫順”地看著鳳氏。
鳳氏深吸一口氣,“這兩個,是我給臻哥兒納的姨娘,原本早就該放在‘梧桐閣’,可你與臻哥兒還未大婚,考慮到你的關係,所以才暫時放在了偏院,現在,你與臻哥兒已經成親,這兩個姨娘斷沒有再放在偏院的道理。今兒早她們到‘梧桐閣’敬茶,丫鬟說你正在與管事們商議事情,現在正巧大家都在這兒,你把茶喝了。”
“好。”喬藴曦溫順地點頭。
“你……”
嗯?
喬藴曦答得太快,鳳氏沒反應過來,本想再威嚴地說幾句,話音剛起,乍一下反應過來喬藴曦說了什麼,接下來的話一時半會沒跟上。
月姨娘麵色一喜,忙衝身邊的丫鬟使眼色。
丫鬟自然是不會聽她的,朝鳳氏看去。
鳳氏微微點頭。
丫鬟正準備下去端茶,卻被喬藴曦叫住了,“慢著。”
“臻哥兒媳婦,你什麼意思?”鳳氏又想發作了。
喬藴曦笑道:“夫人誤會了,茶是一定要喝的,隻不過,在那之前,還請夫人把兩人的賣身契拿來。”
“什麼賣身契?”鳳氏問道。
“夫人貴人多忘事,”喬藴曦不急不緩地說道,“既然是送到‘梧桐閣’的姨娘,那賣身契自然要放在‘梧桐閣’裏,不然,夫人拿著,還以為是侯爺身邊的姨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