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鳳氏猶豫,喬藴曦為難地說道:“夫人,口說無憑,你總得給我一個字據吧,不然,我怎麼向外祖母交差?”
這也是鳳氏為難的地方。
有了字據就有了把柄,還要遞到魯氏那裏,這不是主動把把柄送過去嗎?
喬藴曦好哄,魯氏難騙。
光是一張紙,魯氏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事情鬧大了,鬧到官府那裏,白紙黑字就是證據。
不過……
鳳氏轉念一想。
名字已經改了,那些收益也不會賠出去了,魯氏除了撒潑罵上幾句,似乎也不能做什麼?
他們是按照沈媛的遺囑辦事的,沈媛想如何安排她的嫁妝,就是鎮遠侯與魯氏也左右不了,隻要他們咬死了這是沈媛的意思,誰能找沈媛對質?
難不成,還把她從地底下挖出來?
想到這裏,鳳氏的底氣又足了幾分。
再想到定國侯手裏那幾張房契與地契,心裏再多的忐忑也沉寂下來了。
侯爺手裏的這些東西,改契的日期都在沈媛死後不久,且都是有官印的,雖說是造假,卻是走了官府程序,還備了案,程序上是真的。
“既然喬喬不放心,那我們就白紙黑字寫清楚。”
隨著鳳氏的話音落下,丫鬟拿來了紙筆。
按照先前的說辭,鳳氏寫了一張滴水不漏的字據,將前因後果寫清楚了。
“喬喬,侯爺之前說了,等臻哥兒回來,就可以到官府過戶。”末了,鳳氏不忘叮囑幾句。
“不用那麼麻煩,今兒就可以。”
“今兒?”鳳氏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
想是顧瑾臻猜到了他們的手段,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這樣也好,大家皆大歡喜。
“也好,等侯爺前麵忙完了,我們就一起到官府。”
喬藴曦沒有回答,隻笑了笑。
屋子裏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解決了一件棘手的事,大家心情都很好,聚在一起說笑。
話題才剛開了個頭,前麵就有小廝進來說,侯爺請夫人與喬藴曦等人到前麵去。
鳳氏不明所以,有些意外地看向喬藴曦。
壓下心裏的不安,鳳氏按照定國侯的吩咐,帶上了喬藴曦與王氏等人。
考慮到男女有別,王氏隻帶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名婦人。
一行人在小廝的帶領下,居然到了定國侯的書房!
鳳氏心裏一凜。
“侯爺。”眾人向定國侯問安。
定國侯點頭後,向眾人介紹,“這位是孫大人。”
鳳氏忙領著眾人向孫斌問好。
孫斌忙還禮。
鳳氏心裏納悶。
侯府與這個孫大人還真沒什麼交集,不存在黨派之爭,也沒有利益矛盾,這些年,基本上就沒走動過,怎麼會突然到侯府?
很快,鳳氏的疑問就有了答案。
孫斌客氣地說道:“今日冒昧地打擾,還希望各位不要覺得孫某唐突。孫某今日來侯府,也是受人所托。”
鳳氏心裏隱隱有了預感。
“孫某是受鎮遠侯與顧將軍所托。”
嗬,果然。
鳳氏眼底立即有了不屑。
“不知孫大人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定國侯很不滿。
得知這個孫斌到訪,他一邊納悶,一邊把人請進來了,還沒說上幾句,孫斌就說明了來意,居然是要請鳳氏與喬藴曦來一趟。
他自然是不願意的,可看孫斌架勢,他要是不把人請來,今日怕是有麻煩!
“是這樣的,”孫斌捋著胡子說道,“之前顧大奶奶向下官谘詢了關於前侯夫人嫁妝的事,並請下官做她的顧問。”
“顧問,這是什麼東西?”定國侯不滿。
家醜不可外揚!
雖然這還算不上家醜,可清官難斷家務事,找外人幫忙?
喬藴曦打的什麼主意?
難不成她以為找一個外人插手,事情就會有轉機嗎?
喬藴曦冷笑,“侯爺,顧問不是東西,是對某方麵,或者在某個領域有非常專業的能力與經驗。我請孫大人做我的顧問,是因為孫大人熟知皇朝律法,常居大理寺卿的職務,不說斷案如神,至少手裏沒有冤案、錯案,為人最是公正廉明,這也是皇上對孫大人的評價。所以,我今兒把孫大人請來做我的顧問,一是相信孫大人的專業能力,二是,以孫大人的人品,他的話,也是很公正的。”
定國侯吃癟。
孫斌是被聖上讚譽過的,人品自然沒話說,他確實公正,特別是在審理案件的時候。
可現在,他不需要公證的人。
隻是,有外人在場,定國侯不能輕易對喬藴曦發飆,所以此時,他的臉色就相當精彩了。
鳳氏自然不會吃下這個啞巴虧。
嗔怪地瞪了喬藴曦一眼,“喬喬,不過是家事,你怎麼還勞煩孫大人。你這孩子,氣性倒大,既然是一家人,就該彼此信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