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奇了怪了,我都說了可以寬限你一個月,收你最低的利息,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是不是要我把利息全免了,甚至把本金也免了,白送你,你才滿意?不是什麼人都該慣著你,德性!”喬藴曦尖酸地說道,“所以,黛姨娘想好了是走官府呢,還是一個月後我們再見?不過,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麵,一個月後黛姨娘若是還不了,我們就公堂上見吧。”
喬藴曦每句話都不離利息與公堂,喬寧黛越聽火越大,可還偏偏不能發作。
她沒忘今兒來“梧桐閣 ”的目的,為了那幾萬兩銀子,她什麼都可以忍,等這事過了之後,她倒要看看喬藴曦還有什麼資本得意!
“五姐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喬喬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五姐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個月就一個月吧。”
“既然這樣,我們還是重新寫份契約吧。”
“喬喬!”喬寧黛難以置信地看向喬藴曦,仿佛要重新寫契約是多委屈她似的。
喬藴曦卻是說道:“黛姨娘都說了在商言商,我們還是白紙黑字地寫清楚比較好,還有,黛姨娘準備用什麼抵押呢?”
“抵押,什麼抵押?”喬寧黛明知故問。
喬藴曦頓時就笑了,“黛姨娘,之前你向我的錢莊借銀子,我沒要你任何抵押之物,就借給你幾萬兩銀子,下麵的人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我的壓力也很大,我用我的威信在幫襯你,我已經壞了規矩。現在,你銀子還不上,我不僅不按合約強製要求你,還寬限你一個月,用的還是最低的利息,你不覺得你應該把抵押的東西補上嗎?畢竟,我也很難做。還是說,黛姨娘認為,隨隨便便一張口,空口白條的,在哪裏都能借到銀子?我借給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當然,若是黛姨娘不願意,也可以現在就把銀子還上,我們兩清。”
“喬藴曦,你今兒不把我逼死,你誓不罷休是不是?”喬寧黛猩紅著一雙眼睛問道。
喬藴曦奇怪了,“我逼你什麼了?我不過是按照規矩來,這也有錯?要不我們找人評評理兒去?”
喬寧黛自然不敢找人評理,這理評不評,都是她沒理兒,她隻是不甘心罷了。
之前,她確實隻憑一張嘴就從喬藴曦的錢莊借到了銀子,無本的買賣,在她吃了甜頭後,更變本加厲,胃口越來越大,借的銀子也越來越多,因為在她心裏,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她是知道底線的,不會因為自己的貪婪就越過底線,最後得不償失。
她借了幾次銀子,還了幾次,在喬藴曦的錢莊積攢了很好的信譽與口碑,當然,中間因為放印子錢,她也賺了不少。
本以為,這次也會與前幾次一樣,一次性賺上幾千兩,緩解“蜀繡樓”的賬務危機,等二殿下回來後,父親可以在二殿下麵前邀功,卻沒想到言家居然攜款潛逃不說,她還麵臨巨額債務!
這幾萬兩銀子,別說現在她還不上,就是當初“蜀繡樓”最鼎盛的時期,她也是還不上的。
在借了幾次銀子之後,她終於知道喬家長房多有錢了,也終於明白,當初四房為什麼處心積慮地要從喬藴曦與穀靖淑手裏摳銀子。
這還隻是冰山一角,誰知道喬藴曦手裏有多少銀子。
看看,即使是喬興邦淨身出戶,他手裏的長房還是壓製其他幾房的存在,叫她如何甘心?
所以,從喬藴曦這裏借銀子,她是理直氣壯的。
所以,當她發現喬藴曦並沒有要她抵押資產再辦手續的時候,她是心安理得的。
現在,喬藴曦居然要她拿東西抵押,她拿什麼抵押?
她手裏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值幾萬兩銀子的?
“黛姨娘可是想好了?”喬藴曦才不管喬寧黛的糾結,直接問道。
“我、五姐名下倒是有兩間鋪子,可是……”根本就不夠。
“黛姨娘,我就直說了吧,以二房的實力,還真沒有能入我眼,且值那麼多銀子的資產,可我們得按照章程辦事,如果黛姨娘用‘蜀繡樓’抵押的話,我們的契約可以繼續。”
“喬喬想要‘蜀繡樓’?胃口未免大了些。”喬寧黛臉上寫滿了不屑。
“不是我要不要的問題,是黛姨娘總得拿出點東西抵押。一個月後,你把銀子連本帶利還上了,‘蜀繡樓’還是你的,二房又不損失什麼,我也可以給下麵的人交代。當然,若是黛姨娘認為自己還不上這筆銀子,那就要仔細考慮考慮用什麼既值這麼多銀子,又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替代了。”
既然值幾萬兩銀子,又怎會是可有可無的存在?